小草隔着门缝,与我劝道:“哎呀!姑娘你怎么才知道说这些,老爷都走了,刚老爷来时,你说这些话不就好了?”
我努着嘴巴,满心不情愿:“当着他的面我才说不出口,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他凭什么关我!”
小草见我如此,复叹道:“哎!姑娘你也别嘴硬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下次老爷来时,你道个歉不就完了吗?实在说不出口,你哭一哭也好啊!示个软便好了吗!”
我低下头,固执着不愿与石崇示软,可见如今情形,再继续下去,恐怕要将自己逃离金谷园的唯一机会错过了,复与小草道:“小草你帮帮我好不好?你就帮我去和石崇说,我其实过得一点都不好,不过就是嘴硬逞强罢了,总之不要让他再关着我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小草犹豫几许,与我点了下头,随后关上房门,复将门外上了锁,才转身离去。
我焦急等在屋中,后来半日,似比之前的十多天还要漫长。好在入了夜,门外忽传来声响。我警惕着从床上起身,望见远处走来一跌撞人影,衬着一身花锦阑珊,落括面容被衣襟处的金线照出丝丝光晕:“珠儿?”
我吓得缩进床角,定睛复望了望石崇那张脸,泛着晕晕红,想必是喝醉了。
彼时,他已坐到床榻之上,一抬手,却揪住我锦被一角,抱入怀中,像捧着个宝贝似的:“珠儿,你与我说实话,你真从没喜欢过我吗?”
我不作声,悄摸摸钻到床榻另一角落,漆暗处望向他冰冷侧颜,老天爷适时打下一道闪电,将他半张脸印在我心间。
雨声淅淅沥沥,他仍旧抱着锦被一角,自语般喃喃道:“我若非不是喜欢你,又怎么会骗你?你根本不知,在我眼中,你当初不过是个脑筋有问题的女人,思想幼稚,文墨不通,除却那一张脸,还有些什么?”
我半分听不出这话中柔情,只想伸手去打他两巴掌。可转瞬,又恐慌他这人阴险狡诈,万一是装醉,试探我可怎么办?
思及此,我将手抽回,听石崇继续道:“你觉得我肤浅?那么你呢?这世上的人,谁不是以色侍人啊?你见我老,便唤我叔叔,还不是如此?我是因你的一张脸喜欢上了你,从初见时,便喜欢上了你,一直喜欢到了现在,可你呢?因一丝半点的小事,便要离开我,我做的这些事,还不是因为爱你?你怎么就是不懂?”
一丝半点的小事?他这样三番四次的欺骗我,毁坏了我原本的信念,他管这些叫一丝半点的小事?真是太过分了!我一定要打他了!我不管了!
我于是从一旁抱起玉枕,刚要迎上他脑袋时,却见他转过头来,目色淡然望向我。
我抱着玉枕的手滞在半空,心下还以为,这家伙真的装醉。可谁知他却将锦被放下,一抬手,将我整个人揽入怀中。
待我反应过来,已然被他压在身下,呼吸处隐隐闻见那浓烈酒香,看来这家伙,是真的喝醉了。
雷雨光晕下,他一双眼泛着光亮,仿佛要将我看穿般。我恐慌着将手抵在身前,腹部却忽触及到一抹冰凉。
不知何时,他竟已将我腰带扯开,一双手滑入衣衫内,仿佛条水蛇般渗着冰凉。我用力推搡着,却仍抵不过他醉后狂妄。再者那张脸忽变得动情至性,令我不住着迷。
象牙床上折腾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睡着。我从他身下拽出衬衣覆体,起身时,发现自己一只手还被他拽在怀里。迟疑良久,才狠狠将手抽出。
我真是疯了,明明心中都已恨死他了,可为何他这醉酒后的三言两语,便又将我收服?我既已然下定决心要离开他,如今这般,又是为何呢?我应该拒绝的,可是我却没有……
难道我真爱上他了吗?对于一个人,可以在恨的同时又爱着吗…但终究,对于石崇,我心中的恨应该是多一些的吧,他对我的好,全数建立在对我的欺骗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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