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奥运会是不用指望，20年后都没有夺冠赔率出现，不过幸好今年有个法国足球欧锦赛。

1984年的欧锦赛中，总体而言本届欧锦赛水平不高，可是82年的世界杯得主意大利连八强都没有进入，而英格兰也倒霉，遇见了由大劳德鲁普率军的丹麦队，也没有进入八强。参加决赛阶段比赛的8支球队分别是：法国、丹麦、比利时、南斯拉夫、西德、葡萄牙、西班牙和罗马尼亚。我可以买的套票就是：法国第一、西班牙第二、丹麦与葡萄牙进入四强，外加普拉蒂尼的9球最佳射手。

因为欧锦赛还要在1988年才开始在中央台直播，所以现在的国人除了看现场，也没有其它的观看欧锦赛直播的机会。

通过我之前的观察，我们西安还真的有和未来一样，专门去看欧锦赛的疯狂球迷。我那天在旅行社门口看见他们在聚会商量时数了一下，一共有12人，8男4女，都是私营企业家，年纪都不大，三四十的样儿。我通过记忆的人生阅历，选取了一个样子精明却双眼透着和蔼的中年男人作为下手对象。

幸好奶奶的钱是分成5个大小不一的存折来存着的。我们每个月的用度只要那个2000元的利息40多元就足够用了，而我这次悄悄拿出的是一张5000的存折单。

又同时揣着着奶奶的身份证与我的户口证，我来到了中国农行西安支行。和奶奶平时取钱的分行不一样，这个支行是西安最大的。我走进去，拿出奶奶的身份证和存单，垫着脚说：“阿姨，我取钱！”

“小弟弟，取多少啊？”一个阿姨拿过我的存单和身份证，笑着问。

“阿姨，我要取2000块！”

“这么多？”阿姨一双带着迷惑和怀疑的神色看看我，又看看存单与身份证。

“阿姨，我奶奶生病了，在医院里，她让我来把钱取了，拿去交钱！”我两眼通红的递过户口证与一张我和奶奶的照片：“阿姨，我爸妈在xx工厂事故中去世了，家里只剩下我和奶奶，没有其他亲人了，您看，这是我和奶奶的照片、还有我们俩的户口……阿姨，我不是坏小孩！”

这个年代的人都还存着一分质朴，比起以后来，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也强些。一番表演之下，把阿姨弄得很不好意思，她心里直骂自己太多疑，居然怀疑这个可怜的小孩。再看到我拿出那么多证据，她心下更是肯定，连忙把钱取了出来，还拿出一个很大的信封装上钱，递给我道：“小弟弟，乖！阿姨不是故意的！这是你的钱，好好拿着了，快点回去，别掉了！”

“知道了！谢谢阿姨！”

出了门，我吐了吐舌头，有了20年的记忆后，我越来越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小孩，至少在心理上不是。所以说出这些话还蛮不好意思的。

有了钱，我连忙按照那天跟踪所得，找到了那个中年男人的家。

开门的正是他，在我一声“叔叔好”后，他疑惑的道：“小朋友，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没有啊，叔叔，我有件事情请您帮忙，让我进去说好吗？”我显得彬彬有礼。

“那好吧，快请进来！”到底是做生意出身，他先看了看四周，才让我进去。中年男子的家在当时算是好的了，90个平方的房子，“大三件”俱全，装修的程度也不是我们那种政府补偿房能够比拟的。我看后，心下大定，至少他是不会贪心我的钱了。

中年男子的修养很好，见我是小孩，直接就拿了一瓶饮料给我。

我也不客气，拿来灌了几口后说道：“叔叔，我哥哥也是一个球迷，他那天看见您在旅行社订往法国的机票，知道您要去看欧锦赛的球赛，所以他想请您帮他买一张博彩票。”

“小朋友，你哥哥为什么不自己来？”他笑着问，“现在的小孩啊……你哥哥几岁，还买博彩票？”

“我哥哥18岁，不小了。他前天被车撞了，现在在医院里躺着，所以让我来。叔叔，我哥哥说，他不是为了赌博，只是要支持一下自己喜欢的球队。”

“哦？他喜欢哪个球队？”中年男子想道：支持自己的球队，还为此买博彩，这个观念停新颖的。

“当然是法国队了！我哥哥一天到晚在我们一家人面前说道着米歇尔-普拉蒂尼、阿兰-吉拉斯、吉恩-蒂加纳和路易斯-费尔南德斯的名字，他说有了这些人，法国当然可以夺冠。”我装作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问：“叔叔，那几个人是谁啊？真的很厉害吗？”

“哈哈，小弟弟，你哥哥真是个球迷啊，英雄所见略同。叔叔我也是这样想的！”这时的通讯还没有以后方便，球迷们都是看中央台偶尔的转播和电台的声讯频道才能知道一点国际上的球星等。中年男子也是多年累积才知道这些，知音也不多，本来这届欧锦赛，很多的人都支持西德，或者西班牙甚至黑马丹麦。法国因为种种因素，虽然是夺冠大热门可选择的人也不多。

“我哥哥说，法国的前锋虽然进球能力不强、后卫的防守也是很薄弱，但是他们有着世界上最强大的中场，除了意大利以外，没人可以抵挡。既然意大利已经回家了，那这次欧锦赛真是舍法国其谁！”既然他喜欢法国，我投其所好的又抛出一个观点。

“对！对！对！”中年男子高兴的挥起手，“除了法国还有谁！”此时的他已经把我虚构的哥哥当成和他一样的疯狂球迷了。

乘着他情绪高昂，我拿出那个信封：“叔叔，这是我哥哥十几年的储蓄，他请你全部都帮他拿来买博彩。”84年还没有100、50的大钞出现，全都是10元的票子让信封鼓得满满的。

中年男子是做生意的人，一看见鼓鼓的信封，脸色一变，拿出来数过发现竟有2000之多。惊奇的他旋即又想到此人和自己一样对待足球狂热，如此举动倒是自然的，再加上他本身就见惯了钱，所以竟然把这个大破绽潜意识的忽略过去。

我再拿出一张英文写着的纸递给中年男子，“叔叔，这是我哥哥写好的投注票，您到时把钱和这个交给受注站的人就好了！”

“嗯，小伙子想得挺周到的嘛，知道我不懂英文。”中年男子拿过纸和钱一起放进信封里面：“我和朋友去看6月12号法国对丹麦的揭幕战，然后15号就回得来，让你哥哥16号来取票吧，到时我再和他切磋切磋。”

6月12日，凭借着普拉蒂尼77分钟的精彩远射，法国队如愿以偿的在揭幕战中打败了黑马丹麦，好好的回击了所有怀疑他们的人。我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法国队自此一路高歌猛进，直到拿到冠军。

6月16日，我去中年男子家里取回了博彩票。当然又为那个不存在的哥哥解释了一番，才在中年男子的遗憾声中跑了出来。有趣的是，他也跟着我那张纸的内容，告诉受注员：“买10英镑的。”我心里暗叹，“人有多大胆，就有多大财”，你的财运看来就只有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