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先生请。”我恍惚间听到绫织的声音。
“阿昙,伸手。”师姐唤我。
我懒懒地伸出手腕,老先生替我诊了脉,说了些老生常谈的话,开了一副方子。抹月捧着方子去药房煎药去了。
阿娘慢慢地坐到我床边,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装睡,假意在睡梦里翻了个身,滚到师姐怀里,背对着阿娘。
☆、【章四东紫】01
许是我还年轻的缘故,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吃了药躺了两日,身子不热了,骨头也不痛了。阿娘却执意叫我多躺一日,我遂穷极无聊地又耽搁一天,差不多把房里的传奇本子又翻了一遍。
病好后我便辞了爹娘,回到眠香占玉楼。师兄布置的功课我尚未读完,不敢回生罚山去。好在师兄贪清净,轻易不肯下山的,我便在师姐这处温柔乡里流连忘返。
眠香占玉楼是最好玩的。夜里张灯结彩营业时,我便搂着嫩嫩端坐高楼上认熟人,心里嘻嘻笑,想那人平素道貌岸然的模样,对照如今色眯眯的样子。然则,我得申辩一句,并非每个来眠香占玉楼的人都为着女色,不少人是迫于应酬,不得不来。白日里我便与一众姐姐妹妹们聚赌打牌,师姐不许我真赌,只许我放几个铜板聊表心意;我赌本不是为了赚钱,对此并无二话——何况我老是输。
不知觉一个月溜过去了,到了九九重阳日。人道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像师姐这般人,领着眠香占玉楼独领平康巷风骚,靠的从来不是单纯的欢爱手腕,在文化领域也得抢占先机。每年的重阳,眠香占玉楼的赏菊大会都是长安城的盛事,早在月前师姐便开始张罗此事,各式各样的菊花从各地陆续而来,金灿灿晃得我眼瞎。
掰着手指头算一下,我也有近一月没见枕壶了,不晓得他在忙什么,竟不来看望我;好在重阳的赏菊大会他定会来,到时候再寻他算账。
在我的期盼中,赏菊大会开幕了。师姐亲自登台,手捧一盆绿菊,将其搁在高台上;台下聚来的文人雅士高声道好,才思敏捷的已经口占了一首诗。
我趴在高楼上偷偷往下看,想找到枕壶;嫩嫩坐在我怀里帮我一块看。
“啊,小姨,小舅舅!”他手指去。
我顺着他手指瞧去,果然是枕壶。显见是个精心拾掇过的枕壶,穿月白袍子,其上海水云纹飘逸,衬得他如谪仙人;手里捏一柄象牙骨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自己的手掌,腰间配着装饰用的细长宝剑。好一副翩翩公子模样。
我把嫩嫩搁到椅子上,蹬蹬瞪跑下楼,一把撞进枕壶怀里。
枕壶本和同僚闲话,被我撞得“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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