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程西隐忍了太久的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她有些狼狈,她很少跟姑姑表达她的心意,这一刻借着她自私的念想,抱着姑姑,好好诉诉衷肠。
小白让程西别哭,不然一个小时的妆算是白化了。
姑姑也安抚程西,“是呢,你说女人多不容易,哭都得计算一下成本,算一算哭一场得白瞎多少钱的脂粉,算了,有什么好哭的。”
“我这么美的人都哭的话,其他人不得去死啊。”姑姑安慰自己,毫不心软。
“你还真是越老越厚皮。”纪东行都看不下去了。
姑姑挽着程西的手,入宴会厅的时候,程西被感染了些仪式化,也许她是该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心了,今天这页纸翻过去,她应该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独立体了。
不能依仗任何人在她背后,不能惦念过去的时光,她得学会与自己相处,与孤独为伴。
从前她努力不活成一个包袱,可是如今她错了,也许她这个包袱,至始至终,都未曾存在
过。
正如程若航二十岁生日那年,程西想用仅有的储蓄给他买件礼物,回去的路上遇上了一场暴雨,全家人等着她吃晚饭,姑姑找不到她急得掉眼泪。
程若航开着车在回家的各条街巷里找,看到程西的那一刻,他怒火中烧,一把把她拎上车,从头至尾,他都在质问她去了哪里,懂不懂礼数,一家人都要围着她转?她果然是程家的小姐了!
程西花光了所有的钱,不知道程若航用得惯哪种小楷毛笔,就把老板推荐的几支都买了,这才连打车回来的路费都没了。
可是她从程若航愤懑的情绪里看得出,他很不满意程西这种不懂礼数的离席,他也从头至尾并不认为她是程家的人。
☆、(05)说题
程若航高中毕业后,上了省大,在H市,离S城两个小时的车程。
二十岁生日,舅舅主张给他买台代步车,姑姑也出资了一部分钱,之后他每个月回来的次数也频繁了些。
程西那年正好小生初,天天闷在房间里用功,遇到不会解的题目也不会去敲对面的门了,从程若航生日那天以后,他们没有说过话。
姑姑有时瞧见程西不和他打招呼,命令她喊他,程西也不依。
那套小楷毛笔也被程西扔进书桌最底下一个抽屉了,“你不愧是程殊领回来的,任意妄为是学到家了,果然是程家的小姐了!”程西想起他的话,就愤恨得很。
那天直至送走了纪东行父子,姑姑问程西去了哪里,她都始终没说实话,因为程若航压根就没给她机会解释,散了席,停了雨,他就驱车回学校了,说明早有教授病理课不能缺席。
之后他每周回来,程西都拿温习躲着他,怕他又念她。
一道计算平面阴影面积的题目,程西始终算不出来,数学一直是程西的死穴,后来上了初中,数理化三师汇合了,这对于程西的冲击简直是TribleKill,她有次抱怨学这些理科干什么,她又不要当科学家!
程若航奚落她,数理化的存在不是为了挑选科学家,而是在各项大考里筛选出像程西这样明显脑子不好使的生物。
解不出,解不出,解不出……,程西看着这道计算题,彻底放弃了,丢了铅笔,准备上床睡觉。本来就有点眼皮打架,起身的时候,碰掉了铅笔盒,哗啦啦掉在地板上,几支铅笔也断了头。
简直丧到家了,程西弯腰一件件捡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她以为是姑姑回来了,没多想就去开门了,门拉开的那一刻,程西瞬间垮下脸,无声无息地表示,有何贵干?
“你是在写作业还是在拆房子?”程若航嫌她动静大。
程西不理会他的酸话,作势要合上门,“我要睡觉了。”
话音刚落,程若航伸手截住了她的力道,“今天不用功了?姑姑说你可是天天挑灯到十一点多呢,现在才十点不到。”
“写完了。”程西不愿意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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