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点,我们最终找到了那家网订的客栈。几个藏族文字组成的名字,唯有最后两个字我认得:客栈。入住的当晚,我就高反了,因为高反得不明显,我还一度认为是疲劳,所以,早早进房睡了觉——幻想着第二日便能容光焕发、精神百倍。
事实上,第二天起床,我的高反更为严重了:一个头晕成了俩,四肢乏力,心律不齐。老板娘热心地嘱咐道,“多喝水,跟家待着,哪儿也别去了。”对此,我一筹莫展;而倩儿,简直欲哭无泪。她说,“你朋友圈那些照片,都是蒙人的吧?不都把三山五岳踩脚下了么?怎么一来西藏,就倒下了?!”我极力想反驳来着,可胸口稍一用力,便觉五脏六腑皆如翻江倒海,摆摆手,装可怜:“少说话,我喘不过气了。”
在拉萨的七天,我晕晕乎乎地睡去了六天,剩余一天,我和倩儿一块儿到超市买了一些土特产,预备带回去孝敬父母。等于说,倩儿攒了一年的年假,竟陪我在拉萨的客栈里虚度了过去,这事儿,无论谁听了去,都会替她喊冤。所以,自拉萨回来,倩儿就与我绝交了。她说,“你就一大坑货!哼!”挂完电话,我也生气了,一切又不是我的自愿,凭什么武断地叫我“坑货”?!...这年头,特不爱别人叫我“货”!
我在西藏,拉萨,海拔3650米。
这一次,我一个人前行,少了另一个人的牵绊,感觉自在多了。
这一次,我没有就贡嘎机场,无限回味《让》的故事,因我带上了一本《池莉经典文集》,要回味的话,等到了客栈,直接拿出来阅读就好。同时,我还带了好些书:《百年孤独》、《铁皮鼓》、《穆旦诗歌选编》、《顾城诗集》、《青铜时代》.....总之,我把喜爱的书都带了来,我简直不是来旅游的,而是到此定居的。
客栈还是那家客栈,老板娘还是那个老板娘,她见我一脸疲惫,连忙说:“赶紧回屋休息,别又高反了。”我冲她咧嘴一笑,“这回不那么容易了,我提前喝了一个月的红景天。”老板娘问,“你这次来,打算住多久?我好提前安排。”“你给我算便宜一点,我就多住一阵子。”“二十块一个床位,还不叫便宜?!”“我预计一年半载不会回去的,二十块钱一个床位,对我来说,也是一笔昂贵的开销了。”“真住那么久?”“真。”“那十块钱一个床位。”都说东北人豪爽,也有人说四川人耿直,但行走江湖这么些年,我仍坚定地认为,还是陕西人靠谱儿,我冲那位陕西老板娘深深地鞠上一躬,“您仗义。”...
就这样,我一个人在拉萨,过上了漂泊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是孤单的,也是另类的;但孤单和另类都不是我所追求,我只想寻一处平静安宁的地方,好好读读书、写写字罢了。
☆、part2
一个人孤单地过活,时间便被放大了,你能看清楚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一个叫“墨儿”的网友告诉我,那时间被放大的触觉非来自于“孤单”,而是因为你身在西藏。
“你很了解西藏吗?你来过吗?”墨儿不答,悄然下线了。
扣上笔记本,我开始把那本《池莉经典文集》拿出来阅读,随手一翻,便是《让》的回目,我逐字逐句地往下读,像是读一本全新的书,像是探寻一个全新的故事...
这时,有人敲我的门,我说:“门没锁,请进。”
一个身形高大的女孩走了进来,进屋后,她首先摘下了帽子,算是脱帽随礼,看起来倒是一个礼貌的丫头,她说:“请问,你一个人住格桑花’么?”(格桑花正是我的房间名),我答:“有事吗?”“老板娘安排我同一个姐姐住,姐姐,我不会打扰到你吧?...”那话有过分客气的嫌疑,因为,不管打不打扰我,她都势必与我同住,毕竟我只付了床位费,而剩余的三个床位之一,她可是买主。...
“一个人住太清冷了些,你来了,正好多一个伴儿。”我笑了笑。
女孩名曹骏,祖籍湖南。
“听起来,倒像个男孩。”
“人人都这样说,但姐姐你知道吗?现在流行女孩的名字硬朗,男孩的名字娘炮。”我又笑了笑。
活上这二十七八,倒有了大妈的心态,尤其喜欢和十七八的小女孩待一块儿,像能从她们身上捕捉到青春的浅影,又或能展露一番与生俱来的母性。我说这话的要义在于,我似乎很喜欢曹骏,不是那种艳羡的喜欢,是含带着宽容与慈爱的喜欢。...
有了曹骏的“陪伴”,我的漂泊之旅突然有了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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