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家里估计看了一天的电视,我故意回家很晚,发现他歪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怕他睡得忘形生病了没人照顾,于是轻轻拍他:“宋峤起来,进去睡。”他皱着眉,闷哼了一声,没睁眼,我想算了,干脆拿个东西出来给他盖上吧。
宋峤迷糊中抓住我,嘴里嘟嘟囔囔,裴裴别走。
我说,我还没走呢。
宋峤嗯了一声,说,我会乖的。
我掰开他,我觉得他是装睡。我进他房里给他抱出小毯子,搭在他身上,然后进房拿衣服,果然听见客厅里一阵窸窸窣窣,再出来,宋峤已经回房了,门关得死死的。
那是我搬离我和宋峤合租房同他见的最后一面。
星期一我请了假搬家,但还是早早起床,装作要上班的样子,到楼下吃早餐然后在周边晃悠一圈,等到宋峤上班了才回去收拾。
东西有点多,我还请了搬家公司。
提着两个箱子,夹着被褥,我就同这个房子告别了。
第40章
花了好几个小时收拾屋子。
我对这间家具一应俱全的出租屋而言,像新来的客人。回想过去六年,我和宋峤并没有从真正意义上分开过,即使他不在宿舍住的日子我们还是亲近的。
不像现在。说话都截了半句在肚子里,不上不下。
我甚至不知道那个可以回到过去的界域和期限在哪儿。可能很快也可能很久。我想这取决于那种让我深深不安,拼命想要逃离的因素是一种习惯衍生的错觉,还是我真的——
还是我真的,真的喜欢宋峤。
我摊坐在椅子上,对着一碗热气都要散尽的泡面沮丧着。
许盈给我发微信说,我们明天吃日料吧,去石牌岭的“仓桥家”,下班我来你公司门口等你。我说,好。许盈在语音里乐不可支,文文你不要忘了给我买花。
闻言一愣,才想起星期二是2.14。
我嘻嘻哈哈地调笑她:你故意的吧。
许盈非常坦率地承认了:是啊,我想和自己老公过个情人节怎么了?
我想念能和宋峤肆无忌惮开玩笑的日子。不怀疑,不矛盾,不惶恐。觉得应该对他好,于是就对他好。不用去想为什么对他好,为什么只对他特别好。
没有目的,隐藏脾性,不能拒绝,丧失原则。
宋峤给我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惊慌之下按成了红键。手机屏幕随着铃声再次亮起来时,我却不想接了。我知道宋峤一定会质问我为什么不声不响就走了,他甚至不用提高声音到质问的地步,只要是绵着嗓子叫声裴裴,就足够让我晚上睡不好觉,重新审视自己的行为是不是伤害到他敏感的心了。
我没有接。
宋峤给我打了29通。
我觉得他应该会生气吧,虽然他从没对我生气过。
我洗完澡出来,看见宋峤给我发的短信,只有一条。
他说,你不会再回来了,对吗?
我关掉手机躺在床上,想起自己过年回家走的那晚,宋峤背对着我说话,后脑勺上的头发一动一动,他冲我挥挥手,直到我出门他也没有回头同我告别。他说,看着你走我肯定会很难过的,所以我选择不看。
瞧瞧他记性多差。自己说的话,总是不做数。
新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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