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番外八（1 / 2）

人生若只如初见

“a市第二十七届游泳大赛即将开始，请各位选手做好准备，再说一次，a市第二十七届游泳大赛即将开始，请各位选手做好准备……”广播里传来一个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程朗微微叹了一口气，走到跳台前，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活动了一下身体，嘴角虽然是在上扬，但是内心却在谩骂着陈老师。

陈老师昨天才跑过来和他说学校游泳队的主将因为某些原因而不能参加比赛，拜托他代替主将上场，如果不是看在和陈老师比较熟的情况下，作为大四的学生，他完全可以不理陈老师的要求，毕竟找工作大过天啊！

眼神缓缓扫过观众席，程朗的视线定格在某个身影上，大约十四五岁的光景，但是脸蛋却已经可以预见未来帅气的样子，这样的人以后一定是万人迷呢，说不定还会是个祸害？

没想到那个男生竟然也望着他，还定定地望着他，嘴里带着一抹羞涩的笑容，好一个可爱的小正太呢。

他会一直看着自己比赛吗？程朗的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突然就有了一种要好好比赛的，一定要拿冠军呐。

虽然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有了要拿第一的渴望，但这显然不是坏事？

甩甩头，在裁判的倒数声“三、二、一！”中，刷地一声跳进水里，手臂、双脚，熟练地滑动着，他就像一条鱼一样，进入了水，就等于进入了自己的世界，身体快速地游动，像一尾鱼一样摆动着，在他抵达对岸时，别的选手才游了一半，自信一笑，他再次以同样的速度回到原点，跃出水面，迎接他的是观众的掌声和尖叫声，这里面会有那个可爱男孩的掌声和尖叫声么？

在颁奖典礼上，他意外地见到那个可爱男孩在不远处眼也不眨地看着他，嘴咧得很开，就像得奖的是他一样。

他突然有了想要走过去和他说话的冲动，但是陈老师硬拉着要为他举办个庆功宴，再转过头的时候，可爱男孩已经不见了，他不禁暗暗嘲笑自己，什么时候自己有恋童癖了？而且还是个小男孩，说出去也不怕被别人笑？

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找工作的压力，那个男孩的身影逐渐变淡，不知道为什么，别人一听他是程氏的公子就不要他，明明程氏也还不过是一个勉强算是二流的公司啊。

工作的屡屡碰壁让他很是郁闷，于是一个人开车去海滩散心，没想到竟然又遇到了那个可爱的小男孩，他们应该是一家人一起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人很孤独地坐在一边，也不和别人玩。

程朗虽然想要过去和他说话，但是不知道人家还记不记得自己，要是不记得的话，把自己当成奇怪的大哥哥，那让他情何以堪啊！

于是，他只好一边躺下来晒日光浴，一边偷偷观察那个可爱男孩。

男孩看起来有些孤僻，呆呆地坐在那里，好半响，才见到他像是终于鼓起勇气似的站了起来，往海边走去。

他在海边站了好久，才颤巍巍的伸出一只脚往前探去，还没碰到海水就缩了回去，而后，又继续重复这个动作，好半响，他才终于走进海里，全身都在颤抖，却依然慢悠悠地俯下身子。

他要游泳？程朗看着他的小身板，突然有些担心他会不会让浪给冲走的时候，他竟然看到男孩在海水里划了没几下就往下沉？！

男孩溺水了？！程朗想都没想就就往海里跑去，把男孩捞了起来。

男孩的脸色苍白，腹部微鼓，程朗连忙用力地按了按他的腹部，水是吐出来了，但是男孩还没有醒，要马上给他做人工呼吸！

看着男孩苍白却是诱人的嘴唇，程朗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把嘴里的空气都给他渡了过去，连续做了几次，男孩才悠悠转醒。

见着程朗，男孩摸了摸嘴唇，脸上露出可疑的暗红，程朗暗暗吞了吞口水，这动作，很诱惑呢。

男孩的家人都围了过来，招呼着要把男孩送到医院，看起来应该是一家之主的男人不断地对着程朗道谢，还说为了要感谢他给他什么什么之类的。

程朗摆摆手，什么都没要就离去了。

程朗一直相信再次遇到男孩是上天给他安排的一场奇遇，虽然他并没有从中得到什么，但是过了好久好久，他都还记得那个吻的味道，有些青涩，也有些甜蜜。

可是那次海滩后，他好久都没有再遇见那个男孩，a市那么大，想要遇见一个人是何等的困难？

可是，他发现他竟然有些想念他了，虽然他不知道他的名字，并且他比他还要大，但是，他就是在想念他，想念那个吻的味道。

自己是不是变态？每次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会这样问自己，但是，如果能再见他一次，他宁愿承认自己是变态。

所以，陈老师问他愿不愿意再一次代替学校游泳主将出赛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因为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说不定可以再一次遇见他？

事实证明，老天待他还是不薄的，他真的再一次在观众席见到他的身影，这么多天不见，他似乎又长高了，脸上的稚气虽然不是尽脱，但看起来比以前成熟了一点，笑容却依旧羞涩，他的视线也还是定定地望着自己。

狂喜的心情一下子充满了他的心房，程朗再一次拿到冠军来证明他的实力，这次，他想要拿着奖杯走到他身边，好好认识他呢。

可是等颁奖结束后，他怎么也找不到他，也许他是有事先走了？程朗有些遗憾。

但不管怎么说，他总算又再次见到他了，在那一刻，他的狂喜深深震撼了他自己，原来，他见到他会这么的开心？他，于自己而言，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呢？

程朗一直都搞不清这个问题，他索性把它放到一边，他一向是信奉“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现在想不明白，那就不要想了，说不定等以后的某一天的某一个时刻，自己就会突然顿悟，他，在自己的心中会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为了能见到男孩，程朗开始频繁地参加游泳比赛，他发现，只要是他比赛的时候，就能看到男孩的身影，这个发现让他很是惊喜，难道那个男孩也对他……

对于他而言，原本枯燥无味的比赛也因为男孩的存在而变得有起来，大概因为他一直都拿冠军，所以觉得索然无味，但是现在不同了，有一个人在一直看着他呢，要是他拿不到冠军，岂不是对不起这个人？

可是，让程朗很是无奈的是，虽然参加了那么多次的比赛，他依然没有和那个可爱男孩走近一步，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和他说话，不是找不到他就是有各种各样的障碍阻挡在他的面前。

到了最后，男孩竟然都没有来看他的比赛了，在三场比赛都没有看到那个男孩的身影，他有些恐慌地猜测男孩是不是对他厌倦了？一直重复看他的比赛，所以觉得很无聊，不想再看了？

随后的十几场比赛中，他终于确定了，男孩对他是厌倦了，他没有再出现过。

大概整整一年的时间，他发了疯一样地找他，可是他根本就不认识他啊，他要怎么找？就算让他找到了又怎么样？他，也许不认得自己了呢。

心，像缺了一块那样痛，程朗流着泪，终于明白了，他对那个男孩，大概是一见钟情吧，不然他无法解释自己只要看到他就会兴奋莫名，一见不到他就会失落和不安，而现在，却是悲痛异常，从来没有过的心痛感让他手足无措，自己到底要怎么办才能得到救赎？

更让人痛苦的是，每次在梦里见到他，都只是用一种悲伤的眼神看着自己，为什么要用那么悲伤的眼神，明明他们应该是很开心的啊，他不应该有那么忧郁的神情！

每次醒来，程朗都会发现自己满脸泪痕，内心对他的思念又添加多了一分。

心灰意冷之下，程朗去了米天高中当体育老师，算是对自己的自我放逐和疗伤。

但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他会在那里重新遇到他可爱的小男孩，男孩似乎已经长大了，变成了一个帅气的男生，刚进校就成了米天高中公认的校草，但是，让程朗惊讶的是，他脸上羞涩的笑容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冰的笑，让人感觉疏远万分。

而程朗也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舒龙。

不知道他还认不认得他呢？对于舒龙的改变，程朗感觉有些不太敢接近他，他还是我的那个可爱男孩吗？程朗暗暗地问自己，却找不到答案，他变得有些胆怯，不敢去寻找真相，害怕那个男孩已经和自己记忆中的不同，那样他一年多的痛苦不是显得有些可笑么？

游泳课上，看着舒龙游得飞快的程朗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看来一年不见，他真的改变很多呢，他还记得那次在海滩，他是那么的害怕下水，全身都害怕得颤抖，而且显然还不太会游泳，现在游泳技术与他相比，虽然还比不上他，但是放眼整个米天高中，显然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

让学生自己练习，程朗一个人到深水区里思考着要如何接近舒龙，如果刻意和他说话，会不会让人觉得很奇怪？

“扑通”一声，打断了程朗的思路，他看到有一个人像一条鱼一样游了过来，就像是当年他参加比赛的姿势，恍惚间，他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到舒龙的情景，自己也是像鱼一样游着。

“哗啦啦。”一个人头冒了出来，接着是身体，就像他当年一样，出水芙蓉，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