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安澜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问:“您来北京干什么?”
“我也来看看大哥。”但说这话的时候,蔺文虎始终显得底气不足。
蔺安澜和蔺安乔对视了一眼,说:“我们也要去,一块去。”
“我就不去了,刚去完。”蔺文虎连忙摆手,拒绝。
“那好,再见。”
在目送着蔺文虎慌忙远去之后,蔺安澜对蔺安乔说:“二叔很奇怪。”
“嗯。”
“你有没有觉得,可能是二叔陷害的咱爸?他一直就嫉妒咱爸。”蔺安澜终于开窍了,咬牙切齿地说。
“很有可能。”
但蔺安乔始终没有供出蔺秋那天对自己说的一番话来。供出来了又能怎样呢?说不定还会牵连蔺秋姐。暴躁而不分青红皂白的性格流淌在周围每一个人的血脉里,也包括非常爱自己的姐姐。
在看守所见到父亲时,蔺安乔尽管有准备还是感到吓了一跳。虽然蔺文龙以前穿名牌也能穿出地摊货的感觉,但身穿条文囚服的他更是让人不敢置信。
短短不到三天的时间里,蔺文龙的眼睛红肿得充满了血丝,脸色发黑肌肉松弛,就像一个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关押多年的人。他的手臂上没有金链子也没有玛瑙串,只有冰冷的单调的手铐。
一旁的蔺安澜一看到父亲变成了这个样子,二话不说便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蔺安乔觉得为表示尊重自己也该哭一下,可恐怖地发现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也挤不出一滴眼泪。于是,蔺安乔便呆呆地在原地站着,垂眸不语。
铁栅栏后的蔺文龙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们神色有一丝惊喜,但那眼神后隐藏的不屑一顾与桀骜终究还是随之投射了出来。
“你们联系到人了吗?”这是蔺文龙说出的第一句话。
抽抽涕涕的蔺安澜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回答:“联......联系了.......但失败了.......”
“什么!”蔺文龙为之一震,差点吼了起来。旁边的警察作了一个不耐烦的神色。
“爸爸,”有一种冲动让蔺安乔开了口,“一旦在大都市触到了最高司法机关,就基本是完了。**的大多只是二三线的小城市。”说这话的时候,蔺安乔觉得自己冷淡得就像个机器人。
蔺文龙看到蔺安乔的神色后十分不悦,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无所谓地笑了一下。他脸上的横肉也随之抽动。
“你小子够精明的啊。”蔺文龙阴阳怪气地说。
“这事跟我没关系,而且我也让您不要去。您自己往坑里跳,我也无能为力了。”蔺安乔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蔺文龙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思索了许久后,他好像是想通了,怪笑了一下:“还是怪我自己,我怎么之前就没察觉出这事儿有蹊跷呢。文虎那小子也是黑心的货。”
蔺安乔木木地看着父亲,一言不发。
“怪我不仔细。”蔺文龙叹了一口气。
蔺安乔盯着父亲的脸,怒火、悲怨与同情交织在一块。天地好像开始燃烧,开始爆炸,开始旋转成一个木马。今天大概是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了,以后不是无缘而是无法再相见了。在这最后的一刻,她的嘴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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