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她离开后,陆途才将双手插入头发中扶着额头,深深叹息。
——
一连好几天陆途在深夜之前都没能看到知己,往往是睡下以后又隐隐约约听到了客厅的声响,偶尔凭着自己极强的自制力强迫自己睁开双眼后,也发现只是一室冰凉。
她根本没在卧室睡下。
等了许久,隔壁终于没了动静,陆途才是起身走到了客房门口。
房间门没关,透过客厅昏黄的小灯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她累极的睡容。
照知己平日里的习惯来说,睡觉之前门是绝对不可能不关的,如果没有关,只可能是她实在是太累了,以至于都忘了关门。
陆途靠着门框,右手去摸裤带,才发现自己前一阵子决心不在家里抽烟,所以把烟放到了局里,根本没有带回来。
手指上总缺些什么,心里也像是缺了一块,空荡荡的。
他自嘲地笑了笑,随即准备替她关上门离开。
没想到知己却是被他关门的声响给吵醒了,睡眼朦胧地爬起来,靠在床头,伸手去够床边的开关。
“别。”陆途出声制止她开灯,“好好睡吧,开灯等会睡不着了。”
知己原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绝不是这些,因此这时听到他这样说,心里也是堵得发慌:“不好意思,吵到你睡觉了。”
陆途摇头,转身要走,想了想还是补充道:“以后少让医院排这么连续的晚班,身体吃不消。”
知己低头应了一声,声音闷得都几乎只能让自己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
晚上八点
☆、一点点距离(三)
知己沉默地靠在床头想了很久,以至于都没有发现陆途一直靠在墙边看着她,没有离开。
她有些说不出来的愧疚,但又不太明白这种愧疚从何而来:明明这已经是他们之前习惯了的,约定俗成的生活了,但为什么现在她的这种避让,会让她自己觉得这么难受、这样压抑?
连续几天的夜班不是不累的。
重感冒后身体的疲乏感欺骗不了她,更重要的是,心中的那一股郁气也欺骗不了她。每当她躺在办公室里的折叠床时,她的脑海中总是莫名其妙涌上陆途的脸。
他神色不明:不满、嘲讽、嗤笑,甚至是,难过……
于是她只得在迷迷糊糊、睡意朦胧之间拼命思索着,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这种惴惴不安感让她的心一直悬着,一旦入睡立马就坠落下来让她惊醒。
经常醒来后,便是平躺着望着医院的天花板出神。
没有当医生之前,她以为生老病死是人世间最特殊也是最痛苦的别离。
可工作之后,知己却渐渐开始明白,死亡或许算是一种被迫且被逼无奈的分别方式,但绝对不是最特殊的。
人这一生的分离,她见过太多。
久病床前无孝子,一切的忠肝义胆的气概、矢志不渝的感情,都在于时间太短,以至于没有时间逐渐变坏。
那些基于生活鸡毛蒜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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