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之!!”元瑞拎着前襟将他半提起来,“丰绅殷德!!!”
润之被摇得眼前发黑,感官瞬间回归身体,疼痛倒灌,令他感到一阵眩晕——
“元瑞?”
他说,“元瑞,把我俩埋在一起……”
“埋个狗屁!”元瑞袖里箭咻地射倒一片追兵,用尽全力,猛地将润之贯到马上,继而奋力把永琰托起,搭在惊羽屁股上,吼道,“没工夫挖坑,以后爱埋何处随你,别在我眼前晃悠,讨人厌烦!”
“快走!!!”元瑞说罢狠拍马臀,惊羽吃痛长鸣,飚射而出!
身边的景物不住倒退,冷风兜头盖脸,润之回头,只听到元瑞震天撼地一声怒吼:“福家旧部听令!随将护主——”
他横刀立马,浑身浴血,神色凛然一如其父。
远远的,他面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遂将食中二指含于唇间——
“哔儿——哔儿——”
响亮的呼哨隔着人山人海,如同一场庄严的告别。
敌军如同黑色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围拢,终于将元瑞淹没。
惊羽好似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载着生死未卜的永琰与失魂落魄的润之,驶向未知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元瑞哥便当了,哭唧唧。
☆、司南佩
京城东四巷,刘府
尚值暮春,池里的睡莲竟开了并蒂,刘墉有些诧异。
随手将多出来的一支掰断,弃入淤泥,并蒂妖异,必不是什么好兆头。
今夜他等的人已经到了。
“多久了?”
“老爷。”婢女福了福身,“已经等足一个时辰了。”
“让他等,是教他别忘了本分,年轻人,容易被表象蛊惑,总是忘性大,记不得谁是恩,谁是仇,磨一磨他的性子,是好事。”
“老爷英明。”
“行了,一个时辰也够了,带他进来罢。”
夜色如墨,铺入厅堂,婢女带领一名年轻男人穿过廊桥,悄然立于帷幔后。
“义父。”男人双膝触地,行罢大礼。
“吾儿回来了,”刘墉和蔼道,“起来罢,何须行此大礼。”
男人无声叩头,“孩儿虽重任在身,多年不曾尽孝膝前,义父大恩,没齿不敢相忘,如今事必,还望义父能留孩儿在身侧侍奉。”
刘墉了解他,知道他还有话说,故而并不回答。
男人沉默片刻,低声恳求道,“孩儿唯有一事相求。”
刘墉半张脸隐藏进黑暗中,分辨不出喜悲,室内烛火摇曳,终于熄灭为一缕青烟。
未几,刘墉道,“不必多说。”
男人膝行上前,喉结颤动不止,几度伸出手想触碰刘墉衣角,最终没能将已到嘴边的话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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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羽停在一处破庙后院。
润之跳下马,脚踝处肿胀起拳头大的血包,身上伤处不断渗出血水,强撑着将永琰拖到破庙里。
暴雨初歇,破庙四壁漏风,勉强算有一瓦遮身,破烂蒲团浸满雨水,散发出腐烂气息。
“别死,琰哥。”润之喃喃自语,“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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