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点了点头,半晌才说:“你跟他说会儿话吧。他昏迷之前念得最多的就是你。”说完站了起来,“我去跟你叔伯们商量点事。”
他坐在母亲的位置,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
如此沉默了一会儿,陈倩忽然说:“你手机响了。”
他一摸口袋,果然手机震个不停,掏了出来,铃声响如鼓。真是奇怪刚才居然没有听到。
是骆沉打来的。
他站起来,走出去接。
“在哪里?”
“家里。老家。”
“怎么突然回去了?”
“……父亲不好了。”
“哦。”骆沉沉吟了一会儿,“那边怎么样?事情多不多?有麻烦吗?”
“还好、挺好的。”
“华章。”
“嗯?”
“你别太难过,人都会经这一遭。”
“嗯。”
骆沉:“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你过来干什……”电话已经被挂了。他发了个短信过去让骆沉别过来,完了就准备回屋,转身就看见陈倩。
她穿着一条黑色的连身毛衣裙站在门口,神情冷得冰一样。
他以为她要说什么,但结果却是一声不吭地走了。
他在父亲的床前守到后半夜,母亲和陈倩去睡了。突然咚咚的声音响起来,他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门在响。
有人在外面敲门。
“谁?”
这么晚了,谁还会过来?
从猫眼看出去,见到骆沉。
非常惊讶,打开门,一股冷风灌进来。
骆沉一身黑色的毛呢大衣似乎浸在冷风里,头发上似乎也凝着水珠,神情特别深沉,还没让他问上一个字就一把将他搂在了怀里。
夜是凉的,怀抱却是暖的。
是这一个可怕的秋天里唯一温暖的东西。
“没事了,我来了。”
他突然觉得很累,很想把心里堵得难受的话说出来,但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第二天早上七点,母亲过来换班。她跟骆沉见了面,彼此打过招呼。
母亲很累,并没有跟骆沉作太多的客气,只过了基本的礼数。
华章回房间睡觉,骆沉也进了房。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套桌椅。骆沉坐在椅子上,本来是趴着睡的,但翻过来翻过去的不舒服。
他看得内疚,便让骆沉一同躺到床上。
他邀请的话没落音,骆沉的“好”便出了口,接着眨眼之间便上了床,弄得他觉得似乎是中了圈套。
但此刻哪有心思计较这些。
他身体累思想更累,闭上眼睛就昏睡过去,连什么时候母亲进来了都不知道。
母亲的神色有些怪异,但更多的是悲伤:“你爸要去了,去看看吧。”
他一骨碌爬起来滚到客厅里。
客厅里只有一张临时搬过来的便捷床。这是殡仪馆提供的,人死了立刻可以运过去。床上铺着厚厚的棉絮,床单是自家的,珊瑚色大方格,他记得这个床单,在家里有十几年了。
他再也控制不住地哭出来,眼泪跟自来水似的止也止不住,也没有抽泣,只是流泪,也说不出话来。
父亲到底睁开了眼,虽然衰弱得说不出话来,但看见他仿佛眼睛亮了一下,还笑了笑。笑容非常慈蔼,令他的心针扎一样地疼。
接着,父亲就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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