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李副市长,我很受用,知道你是一个念旧的人,知道你很留恋咱们工作的那一段时间。可是,你要想,这是州机关,不是边境市那个县级市。在这里我一个副秘书长能算几号人物???你叫我李副市长,给别人传递了一个什么消息呢?”
噢——是啊,别人会认为我和李副市长的关系非常不一般。
“所以,你以后不要叫我李副市长,别人听了不知道会拿这些做什么文章呢。”
“好,好,领导说得有理,我虚心接受批评。”
“多的话,我也不说了,工作忙,我就是来看看你,你要稳住,别像别的人一样到处送礼,送礼是干吗,一秘二秘这样的重要的工作岗位不是送礼能解决问题的,一定得组织选拔过了关才行,不过关,送再多也没用,这岗位比不得别的岗位。”
其实,我也根本没打算送。
李副市长起身走了,临走的时候撂下一句话,让我安心等待,这次至少我会从5号楼搬出来,至少会给我调整新的工作岗位,不至于待在那么高的五楼,空空荡荡,像在皇宫的冷宫。
我明白,在边疆省官员的升迁,起决定因素的,绝对不是学历、更不是级别、才干,而最重要的是要有伯乐,得有人替你说话。如果没有人替你说话,你纵有吃天的本事,也绝无提拔的可能。
官位的升迁又不像排队上车,不完全按先来后到,其程序极其神秘而且复杂。谁升谁降,不在于你的能力以及政绩,而在于你背后的那个伯乐。每一个官员之所以能够成为官员,背后都有一个甚至几个伯乐,因此,哪个官员能够升迁,不看他本人的政绩如何,而要看他背后伯乐的能量有多大。
我实在算个幸运的人,我一路走来,算是遇到了几个伯乐,最初我考进了公务员,现在,我回头想想,自己在安监局的日子哪里是官途啊,跟官途是根本不搭界的事儿,是林夕夕,是林夕夕把我送进了官途,不管她是什么原因,采取的是什么办法,总之是她把我送进了真正的官途。
她也许应该算是我的第一任伯乐。
每二任伯乐不用说是李副市长了。碰到一个伯乐,我的命运就会出现一次转机,碰到一个伯乐,我的处境就会发生一次重大的变化。
这次还有没有伯乐浮出水面呢,我自己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开始了漫无边际的猜测,面对着白墙幻想着州里照过面的所有领导,用我无限的思维,我演绎着每一个人成为我的伯乐的可能……
张副书记、何秘书长自然也成为我演绎的主要对象。
可是,我没想到,我这五楼冷宫在那几天居然突然热闹起来。
一处的几个老秘书都先后来到我的办公室里来寒暄。
拉家常、套进乎,无非是想多拉张选票的事儿。
有的年龄的确不小了,都四十多了。我心里想都这把年纪了还要拉票做什么,试想想哪一位书记会用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当秘书,这几乎是没有可能性的。
如今这时代,又不是明清时期,流行钱塘师爷,那时候会认字写文的没几个,现在是不会写的没几个。从前是“天下文章出幕俯”,现在是“幕俯文章套天下”。
一篇讲话稿到网上一搜,数百条相关链接立显,只从中区别、对比,结合点实际,立马就是一篇好文章,对于任何一个地方官员来讲,找这样的人绝非困难的事儿。
于是,这也不再成为选秘书的首要因素。
首长秘书,虽然写文章是基本功,然而发展到今天,早已经到了功夫在诗外的地步了。更重要的是办事、办会,协调各方的能力。
因此,领导一般是不会选年龄太大的人的,因为他们没有活力,对世界社会缺乏美好的憧憬。工作的标准只求过得去,不求过得硬。
后来,我才知道,这几个四十左右的老秘们,并非为了当领导秘书拉票。而是为了在测评的时候填他们的好话。
他们说不跟我们这几个年轻人争那活,伺候人的活这辈子早他妈干够了。只求再混高一级,光荣退休下岗回家。
或者到别的局去任职,哪怕当个调研员,天天到广场放风筝去也不想干了,他们说权力中心工作,太压抑了。来人有一处、二处、综合处的副处长,虽然在王秘书、牛秘书出事后,他们都暂时主持了本处工作的工作,但他们知道这些都是暂时的,一旦新的秘书选定,还是要让给人家的。不如早做打算,到部门去,好歹也算个领导,退一万步讲,也没有这么多杂务,有车坐,有酒喝。
我看着他们,细细琢磨着一句古话:四十不惑。
我想生活真正的意义倒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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