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秘书长这些我懂。”
“你懂,你懂我也得给你再强调一遍,你一定记牢了,有人前光鲜,必有人后受累,到州党委来工作,可比不得你当初的跟班学习,别以为我会对你疏于管理。好了,今天的见面就到这里吧,我忙得不行,你先忙你的去吧。以后跟我干,就不像在省城跟班学习的那么轻松了。我对你可能比对别人更为严厉一点儿。”
刚才被何秘书长递给他一支中华烟的时候,是那么地亲热,弄得他热血澎湃,可现在又给他当头淋了一盆冷水。
我听了何处长的谈话,转身出了他的办公室,牛秘书继续带着我,四处拜访别人,四处认识前辈。州党委办公室有好多个科室,还有不少二级机构,综合处分为十几个处,综合一处服务于州委书记,直接领导是何秘书长。综合二处服务于排名第三的张舟副书记,直接上司,是一名副秘书长,也就是李副市长。
州党委的编辑是比较奇怪的,都是高配,州党委是个自治州,州党委书记是副部级,秘书长可以是正厅,也可以间副厅,可以是州党委委员、也可以不是。何佳俊这么年轻,就当了州党委的秘书长,但因为他只是副厅级,所以暂时进不了党委。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几乎是进了正厅级干部的保险箱,只要没有大的意外,这些只是时间问题。
而李副市长虽然大边境市是年轻干部,但跟何佳俊比起来就差一级了,这一级可是天上地下的区别,在官场从副处到正处级容易,可从正处到副厅是很难的。一旦进入副厅,到正厅的位置就很简单了,难的是怎么样能到部级干部的位子。
李副市长没比过何佳俊,并不是才能上的问题,原因是在两人的工作环境不同,一个在省机关,一个在县级市的基层。
没办法在官场,低一个级别,你遇到的机会,得到的实惠就会少许多,那金字塔的结构决定了这种属性。李副市长再能,也比不得何秘书长,很早以前就去了省机关,处级岗位多得像在县市机关里的科员岗位。所以人家进步快也是自然的事儿。
人这辈子都说是才能最重要,其实说到底实在是运气太重要,机遇太重要。你一辈子在这世上,你的收入绝不取决于你的个人才能,而更重要的是取决于你所处的阶层和环境。农民拿农民的收入、官员拿官员的收入、老板拿老板的收入,跟才能有多大的关系呢。
是金子都是会发光的,这句话压根儿就是骗人的屁话,应该改成“是金子都是会刨光的”。
我替李副市长鸣不平,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那属于典型的咸吃萝卜淡操心的行为。
我离开了何秘书长的办公室,自然得去找李副市长报个道。
牛秘书现在成了李副市长的下属,我和他已经位置互换了。但属于他的革命即将成功,他马上就要离开了,到县市去任职了。亦或者在州的某个局里当个副职领导,享轻闲去了。
牛秘书问我对王辛建的印象如何,说实话,我就算印象不怎么好,也不能轻易说出口去。在市政府办也干了几年了,这点常识我还懂,我已经不是当初骑着摩托车到安监局报道的愣头青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用在官场是最合适不过的了,简直就是金科玉律。
我们到了李副市长的门口,却听别的秘书说和张副书记一道儿出去了。
我只好返回一处去找王辛建再报个道,至少,人家现在是我的直接上司了,虽然也管不着,可是人家挂着一处处长的名呢!虽然州党委办公室的处都只是副处,可是为以后就要方便许多了。
王辛建把我领了五号楼,我就纳闷儿,我是一处的人,怎么在五号楼工作。原来,州党委为了自己政府形象,新建了一栋一号楼,一号楼用来给州党委委员、政府主席集中办公用,因此党委、政府的几个处室的主要工作人员都在一号楼里工作。
而像我这样新来的菜鸟,就只能做到五号楼里打杂、编写信息,等待层层的选拔,层层的筛选,等待有朝一日云开日出,好运降临。这像是皇帝的后宫,大家都在积蓄力量,都在明争暗斗,都在等着那个老皇帝的羊车停在自己的门口,或者在等待那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在自已的门口。
办公室里的中国式秘书们根本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风光,他们当中太多的人是在五号楼里工作的。他们在五号楼里工作的时候一定比一号楼里长得多。
王辛建领着我,走在五号楼,虽然只有四层,却装了电梯。电梯和楼梯并排着,王辛建并不乘电梯,而是走楼梯。我只好极其恭敬地跟在后面。幸好只是一层,十几级台阶,不然,因为余丹鸿不说话,这一路还真是尴尬。
王辛建领着我止步于四楼,这已经是本楼最高的一层了。我心知肚明,一般不太重要的人员,都会放到这里来,楼道里掉了些灰尘,看来已经有些日子没人上来了。王新建指着最头上的那扇门说,这间是你的办公室,今后,你就在这里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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