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上。
杨妡没好气地说:“这不是有门吗,不想让人经过锁上就是,你就是来跟我商量这个?”
“还有还有,”魏珞又指着正房东次间,“这间里面放床,外面盘炕,中间垒墙隔开,还是摆只博古架隔着?”
杨妡问道:“现在是通着的?”
魏珞想一会儿,实话实说,“垒了半堵墙隔着。”
杨妡差点气笑了,“那我说用博古架,你要回去把墙砸了?你是捉弄着我好玩?”
“不是,”魏珞低叹声,望着她轻声道:“我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来见你。可我……我很想你。”
那双幽深的黑眸里,不加掩饰的是对她的眷恋。
杨妡心头一酸,差点落了泪,忙移开视线,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他仍指着图纸的手上。
手掌宽厚指节粗大,虎口处厚厚一层茧子,手背处大大小小好几道裂开的口子,比院子里管洒扫剪枝的粗使婆子的手都糙。
也不知他在宁夏吃了多少苦才换得现在的官职?
杨妡再瞧自己的手,粉粉嫩嫩细细长长,指甲染了粉色蔻丹,使得手指更如葱管似的白。
不由伸过去,轻轻覆在他手上。
魏珞立刻反握住她的,低低唤道:“阿妡……你不生气我了吗?”小心翼翼地,又有着不容错识的欢喜。
杨妡低着头不作声,怕一开口就会落泪。
她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前世的时候,她天天逢迎客人,或弹琴或唱曲,曾被客人指着鼻子骂,也曾被揪着衣襟打,她没掉过一滴泪。可如今,她锦衣玉食地过,被爹娘宠着,又有人挂念着,怎么反倒喜欢哭了。
杨妡深吸口气,将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逼回去,瞧着两人交握着的手,一大一小一白一黑,突兀却又和谐。
目光顺着他的手移到他腕间,又落在他身上。
这件衣裳还是两年前做得,袖口处已经毛了不说,还有些瘦,肩膀处紧紧地箍在身上。
果真如杨远桥所说,屋里没个人,过得也……太凄惶了。
不由气道:“大过年的,你就不能添置件新衣裳?”
魏珞憨憨地笑,“张大娘脱不开身,我又懒得逛铺子买,有件衣裳凑合着穿就行了。”
“这件穿破了怎么办,你还有得穿吗?”杨妡蹬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起身,没好气地说,“站好了,把手伸开。”
魏珞听话地站成个大字。
杨妡叉开手,顺着他的臂,一拃一拃地量,量完了记个数,又量他身长,再记个数,最后量肩宽,手指从左肩量到右肩,又从右肩量到左肩,停住了,慢慢移到他胸口处。
掌心下,他的心跳一起一落,强壮有力。
魏珞就势抱住了她,紧紧地把她拢在怀里,低声道:“阿妡,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
翻来覆去就这两句,“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
能不能换句别的?
即便背不出《洛神赋》,夸几句她长得好看也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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