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过来的是一张手绘图。
还发了条语音——
“这是我根据死者身上的伤痕,绘制出的生前击打死者头部的凶器草图。死者小臂上有印痕伤,推测出凶器有一部分应该是长十厘米,宽五厘米的矩形,同时死者从死者头部的撕裂伤和撞击伤的形状看,这种矩形有棱角——所以,击打死者头部的部位,应该是一种长方体的东西。那些碎屑并不是玻璃,而是琉璃。”
叶青认真聆听,同时陷入沉思。
长方体的琉璃……是什么东西?茶几上的装饰物?烟灰缸?镇纸?鱼缸?花瓶底座?
“长方体、有棱角的钝器,并不少见,数据库中比对就有。不过具体是什么样子的,还需要找到疑似凶器进行比对。”
叶青轻轻地按住那条绿色的对话框,觉得他通过手机语音发出的声音很有质感。
他轻笑着,“何珺在装尸体的整理箱滑轮缝隙里,发现了类似血迹的东西,已经交给法医化学实验室检验了。”
法医化学实验室?
就是那个新来的法医化学家?
那个林北樾的师姐?
传闻中高冷又神秘的女人?
叶青收好手机,打算过去看看。刚起身,站在办公桌对面的孙应月却沉了脸,问:“叶队,你不看看我的报告吗?”
叶青把她写的报告收好,说:“林法医那边有了新进展,我得过去看看。”
孙应月抿唇,“叶队,虽然我只是来实习的,可是你不能因此而看轻我。”
什么?叶青脚步一顿,很莫名地看着她。
“你不让我接触案子,反而让我看这些已经过时的卷宗。我照做了,写了报告,你却不看一眼?”孙应月有些不悦。
叶青平时接触的,大多是如季阳、闫小崧那样的男人。男人心思与女人不一样,没那么敏感细腻,叶青习惯了,待人处事也变得随性洒脱。没想到孙应月才来第一天,就给她来这么一招?
她现在只觉得这些事情婆婆妈妈的,有些琐碎。
案情不能耽误,她所幸说:“我做事待人,是要分轻重缓急的。”
孙应月一梗,还没回过味儿来,叶青已经走了,脚步干干净净,毫不拖沓。
她咬着牙,有些不甘地拿起写好的报告,离开办公室。
……
叶青熟门熟路地进了法医实验室,找到了林北樾。
他正举着枪,带着耳罩和护眼,瞄准一只仿真手臂,从各个角度进行射击。
别看他很清瘦,可一举一动清健有力,动作干净流畅,毫不滞顿。
而且枪法很准。
叶青隔着门看他,又有些恍惚。
她和林北樾共度了幼年、童年、少年,还有一段朦胧又纯美的时光。他的音容笑貌,在那段空白的五年里变得十分模糊,她甚至下意识地,从不去回忆那些过往。与他重逢后,往昔种种竟像高清画面似的,一一浮现,若有似无地牵动着心脏。
她见过他用手执笔、翻动书页,拉动琴弓,点拨琴弦,拿过手术刀……
但从没见过他拿枪,还这样“生猛”。
果然,变得重口味了,连举止都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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