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加光线微弱,充斥满窒息而绝望的阴暗。
玉佑樘再见到谢诩的时候,他正坐于审室的桌案后,套了一身囚衣,手腕和脚踝都被上了拷镣,被碗口粗的铁链牵扯着,死死固定在墙上的铁环里。
他发丝凌乱,有些狼狈,但坐姿依旧笔挺,长年累积的那种气度不减分毫。
他平静地直视前方,仿佛不是位于牢狱,而是在高山流水间,青山不厌三杯酒,长日惟消一局棋。
玉佑樘停在门口望了他片刻,才慢慢走进去。
尚书携着几位高大的狱卒半步不离地跟在她后头。
玉佑樘猛然停足,回眸:“我一个人审就行,不必跟进来。”
尚书大人面露难色:“殿下啊,您跟犯人独处,下官很是担心你的安危啊!”
玉佑樘目光从谢诩身上一扫而过,道:“他被锢成那样,动弹不得。你们不必担心,在门外老实候着就行,”她又望向守在谢诩身侧的两名人高马大的狱卒,“你们两个也出去。”
“这……”尚书大人各种为难。
玉佑樘音色愈发严寒:“出去!还要孤再说一遍?”
尚书咯噔一下,苦笑着朝里头两位狱卒招手,示意两人出来,那两人也顺从地出了门。
室内登时空空荡荡,玉佑樘徐徐走到谢诩对面,坐□。
至始至终,谢诩都不曾看她一眼。
玉佑樘扣起桌面瓷壶,斟了一杯茶,递到他跟前,唤他:“谢大人,喝点茶吧。”
谢诩终将目光落到玉佑樘面上,但依旧没动那只茶盏。
玉佑樘有为自己倒了一杯,吹开浮叶,道:“孤今日来,并不主要是为了问审,只是想将你我之间的一些事处理干净。”
谢诩闻言,方才启唇,喉咙里有种许久未曾饮水的干涩:“何事?”
玉佑樘抿了一口,将瓷杯轻搁回原处,陈述着:“我一直清楚地知晓你对我的那份心意。”
谢诩原先沉淀的眼光渐渐浮动明亮了起来,如月升时分的水波。
玉佑樘不再接触他的视线,又轻又慢道:“先前我所言,不懂男女之事,都是假的……”
“实际上,我都明白,”玉佑樘停了许久,又自若地看向谢诩:“你我之间身份悬差,定是没有一点可能。我之前装傻,亦只是为了让你知难而退;却不想你这般坚持,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抱歉。”
仿佛这句道歉真的很有趣一般,谢诩轻轻笑了,之后沉默许久,他才开口问她:“这么久,你可曾对我动过一刻真心?”
他的问话也是轻轻的,随时都可以被风吹散一般,好似用尽了全部心力,好似这人以往的强势劲已然消失殆尽,只是在奢求一个回答。
“没有,”几乎是下意识的,都不需一刻思虑,佑樘极快地答道。
马上,她又缓慢而沉重地重复了一遍,似是在加重确认的程度:“没有。”
玉佑樘将杯中清茶一饮而尽,补充道:“至于那晚,只是为了偿还你对我这几年的培育之恩……”
满室清寂,只有烛火噼啪轻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玉佑樘的嗓音又响起,“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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