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白葶的眼中总是闪烁着暖光。
候天劫时苌夕同他一块待了六日,他最喜爱的,便是在清晨倚靠着亭栏,两眼望向山间还未退去的薄雾,幽幽道:
“青丘的景色好,烟雨时节,山头总是罩着一层轻纱,朦朦胧胧的,十分好看。”
第一回听的时候,苌夕觉着白葶的文采甚好,若在凡间定然是个秀才人物(他这样评价过许多人)。
然而到了第七回,第八回,苌夕便有些厌烦了。他觉着,白葶断然是没文化,断然是去哪本书上背下来这句子。导致只会背这一句,也只重复这一句。
不过苌夕记性也不好,他对白葶最深的印象便只有这句话。
过后许久,久到苌夕已然忘记白葶的模样,脑中却时常闪过一席碧色身影,嘴里依旧喃喃这一句:
青丘的景色好,烟雨时节,山头总是罩着一层轻纱,朦朦胧胧的,十分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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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劫转瞬即至,等司序上仙来叫人的时候,苌夕还在梦里与美人戏水。
美人在浴池中墨发如瀑,一双似曜石般的幽幽眸子深深望向苌夕。身上未着片缕,水珠从他的锁骨滑落,顺着肌理一路往下,溶进恰至腰际的池水。
苌夕看呆,生生将堵在喉间的唾沫咽下,一步步入池,一步步走向那朝思暮想之人。
抚上那被热水浸红的顺滑皮肤,苌夕情不自禁,撅起嘴唇,轻轻吻下。
然而下一刻,他撅起的性感嘴唇便被一记狠抽。
猛然睁眼,见白葶正无可奈何地盯着自己,道:“你又思/春?”
苌夕擦了擦口水,头脑里的浆糊瞬间被洗刷干净。
白葶看了看正等待的司序上仙,回头道:“我要去了,你可有话跟我说?”
苌夕挠了挠头,思索片刻,盯着他手臂上的红布条,仔细叮嘱道:“你记得把我的小心肝还我。”
白葶额上冒起一股粗筋,流波眼眸中闪过怒意,道:“没了?”
他碧衣似水,有股绿竹的优雅,却仍旧遮不住透骨的妖/媚。
司序上仙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道:“你们可是认识?”
白葶被某狼毫无良心的话气着了,冷冷道:“不认识。”
苌夕茫然不解,道:“我们认得的,他叫白葶,我叫苌夕。他是青丘的狐狸,我是赤谷的嘲月。”
司序上仙无奈地看了一眼白葶,道:“既然认识,那便一块儿去罢,也好作个伴。”
“一块儿去?”苌夕略微兴奋,雷神只有一个,受劫的变成两个,约莫能大大分散天劫的威力,“好好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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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娘亲,为什么他们要朝我扔泥巴,还说我是小杂种?”年幼的白葶扯着母亲的衣袖,抬起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问道。
雌狐蹲下身,抱着他的小肩膀,道:“因为他们眼红你爹爹的身份。”
“爹爹?他是谁?葶儿从未见过他。”白葶歪着脑袋问。
“他是竹妖。竹妖,是妖界最儒雅最尊贵的种族。”
“那他为什么不来看葶儿?”
“他......去世了。”雌狐看着白葶的眼睛,喉间哽咽,道,“在你出世的时候,他为了保全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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