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歆匀“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声音尖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监狱里好好表现,为的就是能够尽快从里面出来,现在这个愿望马上就可以实现了,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自杀啊!”
阿益也觉得奇怪,“是啊,这件事的确很蹊跷,我叔叔说,他们那边甚至还派了警察调查,他是自己撞墙死的,狱卒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凉透了,他死前用嘴巴咬破了手指,在墙上写着两排字:
我是清白的,
来世我要做这世间最恶的人。”
江歆匀觉得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扼着自己的喉咙,让她喘不过气来。
其实青年死像得很惨,但她并不准备全部告诉江歆匀,她已经因为他耽误了十几年了,现在他死了,也是时候放过她了。
只是江歆匀并不准备自己放过自己,追问道:“阿益,还有没有别的消息?我不相信他会就这样了结自己,你能帮我查查吗?我想知道。”
阿益摇了摇头,知道她什么都不挂心,偏偏莫名其妙地对这青年的事情万分挂心,于是将剩下的那点消息吐露给了她:
“青年死前的两天,见过他的一位姑姑,我等会把那位姑姑的联系方式与地址发给你。
挂了电话还没有五分钟,江歆匀便收到了阿益短信。眼看着窗外的太阳西下,江歆匀有些犹豫,放在平日里,这个点了,她是一定不会出门的。
只是神经上却好似一直敲响着一只鼓,“咚咚咚”地,一下又一下,砸得她坐立难安,于是她披上了件外套,坐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来到了城郊。
青年的姑姑住在一处土房子里,周围零星有几户人家,挨得不近,这个村子很是冷清,姑姑的家境,似乎也很是捉襟见肘,有青烟从烟囱里溢出。
江歆匀站在门外,深吸了几口气,方才叩响木门。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跌跌撞撞地跑来开门,看到是不认识的人,连忙退了两步,对厨房喊道:
“妈妈,有客人。”
听到了盖上锅盖的声音,一位妇人双手擦着腰上的抹布,大步迎了出来,满脸的疑惑。
江歆匀率先出声,“请问您是林远的姑姑吗?”
林远是青年的真名。
妇人先是一愣,随机面露伤感,“你是远的朋友吧?”
她闻言面色一白,“不,我不是……”
妇人悲苦一笑,“也是,没人愿意和嫌疑犯做朋友。”
江歆匀注意到,她说的是嫌疑犯,而不是杀人犯,这么久了,他的家人,还不愿接受这件事吗?
妇人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示意她出去玩,随后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给江歆匀找了一个马扎出来。
“我们远啊,命很苦。从小他母亲就病逝了,是他父亲开出租车,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到上大学的,他也很争气,考上了名牌大学,可是就在刚拿到录取通知书后不久,他的父亲就出了车祸,高位截瘫,他不得不放弃读大学,用肇事者赔的钱财买了辆二手的旧汽车,每天日夜颠倒跑黑车,就是为了挣钱给父亲养病。”
江歆匀喉咙见一堵,怪不得林远在法庭上那样哀求自己,说自己不能坐牢……
妇人的眼眶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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