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凉风也不装,直言到底:“我谢谢骆医生你,是因为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一个不喜欢的人,却还愿意细心为她治疗,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
双方都是聪明人,有些事不言自明,骆名轩也不否认,没有说一些“怎么会怎么会我可喜欢你啦”这种废话,索性点点头,接下她的话,“不是不喜欢,只是不了解而已,不明白你过去为何要做那些事,也不明白你现在究竟在做什么。但是纵然我不了解你,我自问还是了解一些唐信的。值得他付出这么多的你,必然是有你的好的。”
黄昏时分,陆凉风走出医院,负手望天,一片澄澈。她脑中豁然闪过佛陀说过的两句告诫,清净本源,澄观以澈。
她遇到了一群好人。唐信、骆名轩、唐涉深、卫朝枫,这些她曾亲手令他们陷入一场崩溃的人,原来都是好的。陆凉风深吸一口气,心想还好,她还记得这些人,记得她做过的事。过去的事已铸就,至于未来,她会走下去,为这些曾经伤于她手的人,一步心血一步险地走下去。
天色渐暗,陆凉风骑了两小时的机车,在偏僻郊外的一处村落前停了下来。停好车,摘下头盔,打开机车匣,里面正躺着一把黑色的匕首,泛着冰冷冷的金属光。陆凉风盯了它一会儿,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垂手拿起了它,放进了贴身的紧身衣暗袋中。
交叠的村落,如同迷宫般,越往里走越逼仄,狭长的弄堂,雨后更多一分潮湿阴冷。陆凉风沉默地在弄堂中穿梭,两旁的老房子早已被人废弃,前村还依稀可见袅袅炊烟,行至后方几乎是荒草丛生。一个狭窄的转弯,陆凉风终于站住了脚。
前方有两个人,年轻、低调,简单的T恤加牛仔裤,只有裤脚处皆有的被利器划破的痕迹暗示着这些衣服的主人都曾经经历过哪些极端。其中一个年长一些的男青年叫住陆凉风,“喂,这里是私人住宅,没事少在这里转悠。”
陆凉风没有走,甚至都没有动,她看了他们一会儿,出声说了两句话:“南风吹水,鳞波靠岸;东流汇海,江湖翻覆。”
很简单的两句话,却含义艰深,当场令两个男青年变了脸色。
年长的男青年沉住气,问:“你是谁?”否则,怎么说得出那两句道上的暗语。暗语即代表一种身份,一种认可,是一份通行证的象征,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她是自己人,而且是身份远远在他们之上的自己人。
陆凉风面沉如水,“我要见陈叔。你告诉他,我姓陆,名凉风。”
对眼前这些小字辈的后生小辈来讲,陆凉风这个名字显然是陌生的,不了解这个人,更不了解这个人曾经豁出性命改写的历史。那先前说话的男青年看了她一会儿,终究不敢得罪,对身旁的搭档道:“你在这里看好她,我进去对陈叔讲。”
“好。”年轻的男青年点头。陆凉风看着他点头时用力的样子,就有些今夕是何夕的恍然,只想好好想一想,过去很多年前她是否也曾这样,对某个人对某些事绝对的服从,不问前程,不问后果。
等待的时间不长不短,刚刚好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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