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雪再婉拒就是矫情,准同事之间顺路搭个便车也算正常。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很干净清新,一如谢斯年这个人。
谢斯年发动车子,转头看了她一眼:“值夜班了?”
荣雪点头。
谢斯年笑:“干我们这行的夜班是常事,尤其是开始几年,你得学会在办公室睡觉,硬生生熬一宿,不用多久身体就受不了的。”
荣雪心道自己样子就这么明显?笑了笑:“其实平时还好,到了点就困,坐着也能睡着。”
“是吗?那昨晚是有事?”
荣雪摇摇头:“也没什么事。”
谢斯年本以为是他们科室有麻烦的病人,但看她的样子大概是私事,也就笑笑没再追问。
毕竟只有过几面之缘,两个人只能算是陌生人。一旦没有人开口说话,安静的车内就感觉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荣雪想了想,主动打破这种尴尬,随口问:“上次看你不太舒服,已经好了吧?”
谢斯年轻笑道:“髋关节的老毛病,不是什么大事。”
荣雪奇怪问:“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这种老毛病,是运动损伤吗?”
谢斯年摇头:“那倒不是,就是非典后遗症,时不时疼一下,尤其是变天的时候。”
他语气平淡,好像只是在说感冒后遗症一般。
虽然那场灾难已经过去几年,哪怕之后媒体很少再去追踪当年的幸存者,但荣雪作为医学生却知道非典后遗症意味着什么。当年的治愈者,有很大一部分,在出院半年左右后,开始出现后遗症反应,其中最严重的就是股骨头坏死,有人因此残疾瘫痪,不得不离开工作岗位,甚至生活难以自理。
非典虽然已经过去,但那些治愈者们后面的几十年,恐怕都无法从这场灾难中离开。
谢斯年听她没有回应,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当年治愈的人多多少少都有后遗症,毕竟当时疫苗和特效药没有出来,只能靠激素治疗。我们医院四个同事感染,一个不治身亡,一个提前内退,一个转了后勤岗。我大概是当时年轻身体底子好,算是影响比较小的,也就是髋关节有点问题,还能继续做医生,已经很幸运了。”
他语气轻松,但荣雪知道髋关节问题意味着什么,大概就是股骨头坏死的表现。
她点点头问:“但是当医生这么辛苦,对身体不会有影响吗?”
谢斯年笑着看了她一眼:“只要不发生大的疫情,我们科室算是比较轻松的了。”
荣雪也笑,片刻之后道:“我也想过主攻传染病流行病方向,我们学校现在医学病毒学做得很好,我也挺感兴趣的,但是总觉得太难了。”
谢斯年笑:“其实医学各科难度应该都差别不大,不过女孩子当传染病医生可不是个好选择,对象都不好找。我们科室有两个女医生去相亲,对方一听天天接触传染病,吓都吓跑了。”
“有这么夸张吗?”
谢斯年笑:“骗你的。”
荣雪也被他逗笑:“我看过谢医生方向是病毒性传染病,你是学病毒学的吗?”
她看到过他的简历,本科是江大,博士是美国一所非常著名的医学院,难怪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副主任医师。
谢斯年点头:“是啊!我也是本科在江大学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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