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不怕。”
“不怕就好,”我启唇笑道,“我之前糊涂……有人害我都不知道啊,像个瞎子聋子。前些日子皇爷说,他知道宫里前几个胎儿没留住,不是我做的坏事。但是我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做幕后推手,害一个还不收手,竟然前面的都没能留住。咱们自己知道就行,宫里不干净,外面的一点东西我是一点都不放心了,如今我才四五个月,还有几个月的日子呢,我就把未央宫上下交给你二人了。咱们别着了外人的道儿。”
“奴婢们肯定把未央宫守得固若金汤!”一鹤和玉奴向我□□道,“还有一事——我在宫里竟然什么都不清楚。”我看着一鹤,一字一顿道,“我父亲赵容铮,几年前到底做了什么事,竟然叫皇上忌惮至如此地步——我父若有冤屈,有什么冤屈告诉我;若真不无辜,好歹也要告诉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一鹤,这个事就交到你手里了。这两件事都要慢慢来,莫要打草惊蛇。”
“娘娘请放心,奴才省得。”
“我调查我父当年之事,有可能会导致皇上厌弃我,”我抿嘴笑笑,心中却有些凄凉,“皇上一直瞒着我,本宫竟然像个木偶似的,也任由他瞒着。不过,厌弃就厌弃吧,我若没地方可去了,好歹还能去陪我爹娘的呢……”
玉奴惊慌得手里端着的木盘都坠到地上,发出“哐当”的声音,她震惊地看着我,然后直挺挺跪下,道:“娘娘!”
我摆摆手:“别请罪了。不是什么大事。”
玉奴眼泪滚珠似的掉了下来。“娘娘别想不通!有什么事,和皇上说开不就好了吗?是何缘故,竟说着要去见老爷和夫人呢……”
“本宫要知道当年父亲做了什么事,哪怕谁都瞒着咱们,但是我还是得知道,如果有对不起谁,本宫去偿还好了。”我面无表情的道,“若是我父做错了事情,那少不得本宫要大义灭亲,做个不孝之女,未来一家人地府相聚,再去向爹娘请罪了——”
“奴才领命。”一鹤磕了个响头,抬起头来,又道,“奴才听下头小的说——”
张允之虽然被爆了子孙根,又被皇上关了些日子,却也没受到搓磨,又有本宫赏赐下去的御医和上好的药品,身子不日便好了。他又是个闲不住的,在家里养身体也是逼不得已,现下好了,自然是家里留不住的。
他又不欲与昔日交好的狐朋狗友们相见,毕竟他这事儿已经是众人皆知了,说出去也只能是他嘴贱犯下的错,如今还失去了男人的骄傲——再去与一群真男人相聚难免气短。他也是熟知他那些狐朋狗友的为人,也不敢相聚。因而他偷溜出府,只是为了去秦楼楚馆喝口花酒。
我派出出宫去学舌的小太监们住在城西,年纪轻少不得贪玩儿,在秦楼楚馆门口就遇见了张家这位大少。他虽然不如之前嚣张好认了,但我手底下这些人对于张大少的容貌熟悉程度可谓是与日俱增,几乎每一个出宫去的小太监都能将张二少的容貌特征背出来,不仅如此,这些不通文墨的小太监们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多机灵,能被选上能出宫去成为“学舌太监”的初步考试便是画画。
不画别的,专画张二少。
我猜度着他们是觉得我与允妃有着深仇大恨,作为未央宫里出去的人,得牢记哪些是仇家。倒也无伤大雅,我便随他们去了。没想到这些不通文墨的小太监,一个个画起张二少来如有神助,各个都很传神。
本宫心情很复杂。
这一次,这位尽给张家、允妃拖后腿的二少,酒喝多了又开始与不甚相识的客人打赌。
都说京官多如狗,宗亲满地走,他张二少看得上的秦楼楚馆也就那些,京城能有多大?在高消费的地儿喝酒碰上认识他哥的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张二少这种纨绔,有钱,事儿,秦楼楚馆的妈妈们早就对这尊大佛小意奉承着了,哪怕他现在已经是个阉人了,这些妈妈也不敢得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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