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通了顾长安留给她的电话号码。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您好,703所顾长安。”
听到他的声音,傅毓宁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她捂着嘴巴,低声啜泣。
那边顾长安以为是信号不好或者别人打错了,又喂了一声,见依旧没人回应,正要挂电话的时候脑子里一道光闪过。他屏住气,问道:“宁宁?”
傅毓宁带着哭腔嗯了一声:“是我。”
顾长安松了口气:“刚刚怎么不说话?”
她还哭着,怎么说得出来话。
顾长安大概也猜出来了,他停了停,压抑住情绪,低声问道:“收到信了吗?”
“收到了。”傅毓宁声音闷闷地说,“我看完了才来给你打电话。之前在家……我不敢……”
知晓她的顾虑,顾长安柔声安抚她:“我知道,不怪你。”
因为她情绪不够稳定,基本都是他问一句,她答一句,也算是将她这半个月来的生活了解了一遍。低头看了眼腕表,顾长安说:“快十二点了,吃午饭了没有?”
“还没。”
“那快去吃饭。”
“我不饿。”傅毓宁小声说,“我想跟你说话。”
顾长安失笑,他拿她还真是没办法,只能哄着了。“等你吃过饭再来给我打电话。我在信上怎么说的,把最后一句念给我听。”
他让她好好照顾她自己,让他放心。
“我知道。”傅毓宁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绞着电话线,磨叽了好久,才松口,“那我等会儿再给你打,你别走开。”
“知道了。”顾长安深深叹息,“快去吧,别一会儿没肉吃又跑来跟我哭。”
傅毓宁被他羞得赶紧挂了电话。
擦干净脸上的泪水,交了钱走出电话亭,看着高远辽阔的天空,她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回到西宁之后,两人基本只能靠写信和电话联系了。只是那时电话还没有普及,她要么排长队去公共电话亭打,要么回家趁爸妈不在家的时候打。因而更多的时候,她是写信给他。
她常常是半夜里写,用书将被子高高地撑起来,她躲在里面,打着手电筒给他写信。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天马行空毫无逻辑,有时候写着写着就睡着了,睡醒一觉接着写,不亦乐乎。相比之下,他的回信就严谨简洁多了,有一次他居然还在信里提及到她信中的一两个错别字,并将正确的写法告诉了她。身为一个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学生,傅毓宁深深觉得他这是在羞她。她恼了,忍着两天没给他写回信,第三天终于忍不住了,抗议就只好以失败告终。
来往书信如此密集,不到半年就积了厚厚的一摞,自然就引起了同屋人的注意。她们都想法设法试探傅毓宁,可她就是不说,由她们猜去。这不,这天刚跟她们闹完,洗完澡湿着头发回来,傅毓宁就被老阿姨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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