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迟的脑袋长着基本是个摆设,不分场合就要发挥他天生的脑残气质,难得回光返照肯正经一回,也正经的十分有限,他恍惚是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的,有时候细枝末节的斤斤计较,有时候又比出家和尚还看得开,过得日子叫看心情发挥。
等他打着滚闹过一回,殷玄弋才重又把他按下去,他静静的跟叶迟说:“我当初在你额心埋了一滴血,暂时压制了水龙吟的邪性。”
叶迟只能躺好,他眼珠子一动,问道:“你的血?”
殷玄弋微微点了下头,叶迟对自己无法自主只想咬人那段的记忆十分模糊,但却一直记得鼻端安息木的味道,安息木跟殷玄弋共生多年,他的血能压邪也不奇怪。
叶迟静了一刻,突然道:“蛟龙死了,水龙吟会怎么样?水的威胁岂不是还在?”
殷玄弋淡淡道:“水龙吟为无根水,蛟龙生则生,现蛟龙身毁,水龙吟不日就会干枯,不会再有了。”
叶迟若有所思:“那染煞的镇民怎么办?不能恢复了吗?”
殷玄弋不说话,只摇了摇头。
叶迟一愣,跟着沉默下来。殷玄弋看了他一会,袖袍轻轻在他脸上拂过,他低声道:“再睡一会罢。”
他声音将将落下,叶迟就起了困顿,不一会就气息平稳,静静睡了过去。
殷玄弋手指停在他脸侧,手背轻轻蹭了蹭他脸颊,拇指在他唇上一触即分。他眸色深了深,摈除杂念,右手探入心口,一股灵息从指间散出钻入胸腔,他面色当即一白,唇上的血色立刻退得一干二净,额头青筋若隐若现,突突直跳。
殷玄弋忍着剧痛,毫不犹豫的挖出一滴心头血,那滴血随着灵流滚到了他指间,在苍白的手指尖端鲜艳的绽放。
他气息不稳的颤了颤,房门突然被推开,紫苑嘀嘀咕咕的走进来:“把那些人放进盘龙山,又不让我看,姐姐到底想干嘛?叶——大师兄?”
殷玄弋背对着门口,他侧过脸淡淡道:“出去。”
紫苑不明所以,但见殷玄弋脸上颜色褪了个干干净净,不放心的问:“大师兄你不舒服吗?”
殷玄弋还是说:“出去。”
紫苑咬了咬唇,一转身出了门,他把门关上,迟疑着在门口道:“大师兄,你灵力还没恢复,不要再动修为了。”
门里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他扁扁嘴,一步一挪的走了,走两步突然想到什么,蹦蹦跳跳跑到另一间屋里,一转屏风来到床前。
床上躺着一个少年,身上粗略的盖着被子,苍白的胸口跟脚踝一前一后的裸|露在外面。
他头发奇长,有几束蜿蜒着落到了床下,像一汪漆黑的幽泉,泛着莹莹的冷光。
紫苑很少能见到男孩子,这少年又跟他差不多年纪,他一心生出些亲近,几步走过去,粗枝大叶的给他扯了扯被子,妄图不让对方胸口着凉。
他这前面一扯,后面大半条腿就露了出来,一直露到了腿根。
紫苑往后一瞧,觉得这被子忒短,连个少年都盖不牢,他又忙忙转过去要向后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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