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曾坐过C市监狱的头把交椅,许铭深的母亲是彼时新近入狱的女犯人里最漂亮的一个。在风月场里学会走路的女人,往上数三代干的都是卖肉的买卖,想爬上一个男人的床简直轻而易举。许家老爷子也是个有腥可偷绝不客气的主儿,半个月之后,许铭深的母亲凭借一纸孕检报告和许老爷子的故意放水,混了个保外就医。
本该是一场各取所需的鱼水交易,许铭深的母亲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在许铭深五岁的时候抱着他叩响了许家的大门,要许铭深认祖归宗,要许家给他们母子一个名分。当时许老爷子正在和一位高门出身的小姐商谈联姻,大好仕途正待徐徐展开,却硬生生断在了这桩丑闻里。
许老爷子大怒,直接把许铭深的母亲又扔回了监狱,随便寻个罪名判了个死刑立即执行。
行刑那天,天气阴沉得可怕,闷雷滚滚,却一直没有雨降下来。五岁的许铭深被荷枪实弹的士兵按跪在母亲身边,亲耳听着枪栓被拉响,亲眼看着子弹穿透头骨。他的父亲,他的生身父亲,就站在不远处,讥讽的笑。
许铭深永远记得,那个叫许翼焜的男人贴在他耳边跟他说得那句话——你虽姓许,却一辈子活得连许家的狗都不如!
至悲至苦,至哀至怒,冰雪里出生,暗夜里长大……
秦钊的思绪飘得有些远,回过神来时,许铭深已经自顾自地寻了张椅子坐下来,手搭在桌沿上,苍白食指轻扣着桌面。秦钊没去看他,站起身来系好领带,连西装外套都工工整整地穿了回去,眨眼间又变成了那个无懈可击的外企高管。
许铭深开口时声音不辨喜怒,唯有一双眼睛寒意森森:“跟我就真的没话可说?”
秦钊随手摸了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掉的茶,在沙发扶手上坐下来,一边喝一边道:“你跟我都不是什么恋旧的人,何必抓着那点屁事儿不放。牢我坐了,苦你也没少吃,哪怕回过头去重新活一把,你跟我还是要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不是命运弄人,是我们俩都太自私。”
许铭深看着秦钊手里的杯子皱了皱眉——皱眉这可能是他近些年来唯一能外露的情绪了——沉声道:“上次不是说要请我喝茶吗?赶早不如赶巧,就今天吧!”说完也不等秦钊回复,起身走了出去,身形依旧是山石般冷硬。
秦钊对着许铭深的背影伸了个懒腰,甚至还分神思考了一下,天气阴成这样,搞不好要下雨,车上有备用的雨伞没有……
走心还是没走心,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秦钊跟着许铭深走进酒店停车场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那辆挂着沪字头车牌的辉腾,秦钊有些肾疼地想,别扭的人开别扭的车,我吐槽这车都快吐槽吐了,您家库的辉腾凑一起能斗三桌地主了吧,没准还能余出来俩下象棋的!
在许铭深坐进驾驶室后,秦钊跟着上了副驾驶。
许铭深表面上看着是一个人来的,这辆沪字头的辉腾开出去没有两百米,窝在停车场角落里的一辆纯黑的奥迪就跟了上来。秦钊懒洋洋地瘫在副驾驶上,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也不去理会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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