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母猪身边,母猪在树下又转悠了几圈,许是害怕,许是察觉到自己的生命将要垂危,最终追着小野猪们而去。
见那肥硕的黑影远去,三人这才将紧吊在喉头的心放回了肚子。
汤妧手里还捧着那个鸟窝,大壮低头一看,见里头还剩了个鸟蛋,颇感欣慰地笑道:“还好,还好,还剩了一个。”
谁知汤妧听他一说,手忽得一抖,那鸟窝不稳,直直往地上摔了下去,大壮顿时心碎,他好像听到了鸟蛋“啪叽”的破碎声。
“我的蛋……”
他还在哀叹,段锦却瞧见了汤妧捧着鸟窝的那只手,满是黏糊糊的血迹。
高度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原本被下意识遗忘的疼痛涌了上来,汤妧顿时感觉到了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她“嘶”了一声,抬手一看,原来那曾紧抓着树干的左手,手掌被割了许多道口子,木屑有的黏在了伤口上,而几乎每一根手指指尖也有许多木屑扎了进去,有的甚至扎进来指甲与肉的缝隙中,都说十指连心,汤妧疼得瞬间便掉了泪下来。
“好疼……”
她哽咽着,段锦一看心都急了,他忙轻捧着她的手,想将木屑挑去又不知如何下手,想带她去溪边又怕那野猪还没走远,汤妧的泪珠子一串接着一串,他只觉得手足无措,想将小脸上的泪痕去,只一抹,徒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血印,他看着自己黏糊糊沾满血的手,无可奈何。
最终想出了一个傻乎乎的法子,学着小时候他娘哄他的样子,将汤妧轻轻揽入了怀中,将手上的污迹在衣衫上抹了,才轻执起她的手轻轻吹着,“不疼了,吹一吹便不疼了,妧妧莫哭了,乖……”
他的语气轻缓温柔,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一旁的大壮见了这一幕,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什么时候见过老大这样子哄人了?还,还是这种语气,天呐!他是魔障了吧。段锦的声音再次想起,语气极尽温柔,大壮听得顿时浑身一哆嗦,只觉得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不知怎的,汤妧听到轻哄的声音之前强作的镇定霎时瓦解了,野猪突然攻击的惊吓,段锦引开野猪的担忧恐惧,两人爬不上树的焦急,他与野猪对峙时的血影,种种种种,百般滋味,一时间难以言述。
“你以后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了,你知不知道你把野猪引开很危险,万一,万一……”
汤妧喉头一梗,方才的场景一直在她脑海中回现,野猪来势汹汹,段锦飘起的衣角立马便要被它咬中,那张大嘴满含腥臭气,一口下去便要碎肉断骨。
段锦轻抚着她的背,忙安慰着,“我没事,野猪已经走了,我没有被它咬中。”
她似被吓着了,哭得直抽噎,脑子混混沌沌,也不知自己此时正被段锦抱着,过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入眼的是一大团褐色,呼吸之间闻到一股青草香,还有淡淡的汗味,混合起来味道怪异,却很熟悉。
她一愣,眨着眼瞧了许久,才发现自己正在段锦怀里,她忙支起身子挣脱出来,手却还被段锦攥着。
莫名的,她觉得有些羞赧,说不清是因为在他们面前哭了,还是因为其他,汤妧翻动着手腕,还带着哭腔道:“放,放开。”
段锦却没有放手,他又执起了汤妧的另一只手,挽起袖子一看,整条小臂已是青紫一片,正是之前被大壮抓的。
五根指印很明显的印在她洁白的臂上,红白相间,看着不和谐极了。
他阴狠狠瞪了大壮一眼,又往树下环视了一圈道:“那野猪应该走远,咱们可以下去了。”
“你的手不能乱动,我带你去溪边洗洗。”他很是严肃的叮嘱了一番,汤妧的手若是不安分,那些木屑只怕越扎越深,到时候更疼。
段锦说完,率先跳了下去,他在周围走了一圈,待察觉安全后便让大壮爬了下来,只是大壮的动作颇为迟缓,段锦上前扶了他一下,而后又是狠狠一瞪,“以后每天清早跟我去山坡跑上十圈,你再不减肥,到时候进山打猎看你跑不跑的赢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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