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答话?”
许是有姚怀远手书在前,储良玉看明鸢的眼神柔上几分。
姚怀远低眉:“罪臣不敢说……”
“有何不敢?”低笑与姚怀远一看,储良玉只觉居高临下的感觉不错。
“当真君恩浩荡么?”伸手抬高姚怀远的下颌,储良玉将姚怀远细细打量。
不可否认。明鸢姿色不错。特别是当其只着里衣跪在狱中,承出任君采撷的姿态……格外动人心魄。
可惜了,这是颗弑主的废棋。
“臣谢陛下赐臣一死。”俯身与储良玉一拜,姚怀远依着自己谋算好的开口。
即是原身能深夜赶至此处,便意味着她所谋的第一步已经走成。
子时访明府。
储雪衣做的不错。
“想死?”将诏书从怀中取出,一折一折拆开,储良玉道,“孤与你此诏是期望明卿为孤分忧,而明卿你做了何事?”
“臣不觉得自己有错。”起身一拜,姚怀远正色,“储将军与陛下情深不错,储将军一心为我祈朝也不错。但微臣求陛下多想一些,若是陛下不在此时将储将军除去,那期年之后,储将军若是突然发难,敢问陛下可有御敌之军,招架之力?陛下待臣宽仁,御下却显不足。今世,储将军北地屯兵四十万,陛下却装聋作哑,只当有二十万,以双倍粮饷供奉。臣不敢问陛下君心,臣只想知晓陛下可是要让储家取而代之?储氏双姝,一文一武,左相储大人,更是朝中少有的两朝重臣……故,臣诛储将军当仁不让,含王诛储将军,势在必行……也因此,陛下今日诛臣,亦是理所应当。臣之母七年前随先帝陪葬,臣今日若死于社稷,也不算辱没先祖……”
有条不紊地将自己对明鸢的辩护说出,姚怀远暗觉原身的脸色不太好。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储良玉大怒,“你可知孤是如何想的?孤以为,以孤之情,足以束苍鹰于笼中,孤以为,以雪衣之品性,造福一方便足乐,孤以为,储相原不想管朝中诸事,奈何新君不济,只得勉力操劳……怎么到卿口中,储家人皆成了狼心狗肺之徒?”
“是啊,陛下说的都对……”苦笑着与眼前人一拜,姚怀远不想言自己与原身想得一样。
否则,她在位时不会任着储相在朝中坐大,亦不会重用明鸢以制衡。
但世上哪里没有如果呢?
低眉将帝心中的忧惧扩至极大,姚怀远道:“依今朝看,形势确实如此。但谁保十年后亦是如是呢?陛下能确保储氏姊妹无异心,谁能保储氏姊妹的后人无异心?有苗不愁长,储氏姊妹已近嫁娶之期……明鸢斗胆问,若是储氏后人在陛下古稀之年发难,陛下该如何处之?是杀之,还是放之?若是杀之,那晚痛不如早痛,为全陛下与将军名节,微臣愿一死谢天下。若放之,放虎归山,遗害无穷,敢问陛下死后何颜面见列祖列宗?故,为全陛下仁义,微臣甘愿疾首。”
“好一张利嘴。明卿这般言,良心不会痛么?”
在姚怀远“述志”时抚掌,储良玉心底郁结难舒。
这世上可还有比她更可怜的人?折腾半世,落得不过是个拥兵自重。
忍不住出言嘲讽,储良玉指着姚怀远道:“可惜储良玉在地下不会感激于你……”
姚怀远咬唇:“臣不求储将军感激,臣只求无愧于心……臣以为,若是储将军当真忠于陛下,那陛下赐死储将军,她定也是先苦后甜,自觉死得其所……奈何陛下寡断,臣只得先斩后奏……”
“先斩后奏?”储良玉冷笑一声,“那敢问明卿可知孤也差点死在祈山?”
“这是臣的过错……臣不该任着含王一意孤行,在祈山动手……”姚怀远信口胡诌。
储良玉闻言一愣,追问道:“你原打算在何时动手?”
“臣原打算在为储将军接风时动手。”姚怀远自行把自己当成明鸢,挑选最恰当的时机,“彼时众目睽睽之下,陛下最不易发现臣动过手……”
“你怎么有自信能在群臣眼底刺杀一个武将?”储良玉记起了祈山顶上那把淬毒的匕首。姚含嫣虽是亲王,却断断没有寻到剧毒的机会。
“用毒。”
精准无比的说出储良玉的死因,姚怀远心里有些难受。
“嗯……”
盯着墙边的人影,储良玉久久未言。
依着明鸢所言,她之死生不过是皇权里必须割舍的部分,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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