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乎是梦,身处梦中时,谁人都不知自己身处梦中。
而那梦中名为赤鬼湖的所在,在现世之中不过一片荒芜平原,并无湖水滋润,并无那建在水面的一片殿宇楼阁,秀丽亭台。不过昏黄天空之下广阔的龟裂大地,偶见枯树,不见那血红的湖水,不见水边伫立之人。
颜凌由无名域出来,到了此处,望着这一片空荡无物,望着这一片真实,心如刀割,泣不成声。
鹤琴立于他身后,不知他为何如此伤心,亦不知他究竟梦见了甚么,他们相识多年,头一次见颜凌流了这样多的泪,也是头一次见到旁人哭得这样痛心,如失了这世上最重要的东西。
在记忆中细细搜寻,似也记不起他从前是否落过泪,大约是没有的。
“颜凌。”将那人肩头扶着,见他这般痛苦,心中亦跟着隐隐作痛起来:“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了?”那人不说话,他又道:“自你与珂卢尔相斗受伤后才过了两年,这两年你始终昏迷不醒,我与苍渡和群祭两人想尽了办法,前些天你才醒过来……我没来得及告诉他们,而你却带着泪又睡过去了,竟唤不醒。如今好不容易彻底苏醒,旧伤也都好了,但……你这样子,我如何高兴得起来?颜凌,你究竟梦见了甚么?梦里有甚么?”
鹤琴性子素来冷静淡然,鲜少惊慌,只是今日他见到挚友如此模样,心中当真是慌了,手上不知如何是好,头一次如此手足无措。
如何的梦境,竟能让颜凌这样痛苦难当?
“珂卢尔……”跪于地面痛哭的颜凌凄笑一声,抬眸望着这看不到边际的荒原,眸中一片氤氲,风一吹,又滑下两行泪:“原来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的……哈哈……两年,我被珂卢尔所伤昏睡了两年,眨眼便过,梦中却过了两万年。梦果真就是梦……梦中我竟无法发觉那尽是虚幻。那里人人皆说珂卢尔在两万年前被我所杀,我却丝毫记忆都没有,仿佛从一开始,我脑中的回忆皆是从那两万年的开端开始。我……我在梦中度过两万年,而如今这地方,仅仅不过两年。”
说罢,哈哈大笑,笑罢了,又掩面而泣:“梦中人人皆是这现世中真实存在的,可为何偏偏没有梦纨?偏偏没有她,在这现世中偏偏没有梦纨此人……梦纨……你让我,该去何处寻你?”
鹤琴沉默立在一边,望着眼前一片荒凉平原,不知是□□燥的风吹了眼或是如何,竟缓缓红了眼圈。
他忽然晓得,为何颜凌会哭得这样伤心。
“若你所言是真,那梦境,便不仅仅只是一个梦境。”鹤琴伸手将身侧一株枯树碰了碰,半晌,抚上早已干枯许久的树皮:“你的梦……乃是在脑海中造出了一个异界,不过是如今魔界的投影,其中之人,也皆是魔界中人,皆是你曾见过或曾相识之人。唯一一位在现世中不会有的人,便是那梦境的凝聚体。那梦境所成的异界里含着你的力量,而魔族的力量亦需容器,于是……”
轻叹一声,将手中枯枝折断:“于是就成了方才你所言的,那位只存在于梦中,却不在魔界之中的人。颜凌,你……”
顿了顿,却是不愿再说下去。
身侧人痛哭出声:“我知道……我知道,鹤琴,可是我没有法子了……她不存在于这世上任何一处地方……你可知道哪怕她立在刀山火海里,立在炼狱里,我都会去找她……我什么都不惧怕,只要能牵起她的手,让我做什么都好……鹤琴,偏偏她不存在……”
鹤琴闭了眸子,眼尾似有泪光:“发觉自己在梦中的时候,定是痛苦难当罢?”
痛苦难当。
哪有甚么句子,能够形容当时?
他也记不得是在什么时候发觉一切皆是虚幻的,只是意识到的时候,觉着自己仿佛置身万丈冰崖之下,仿佛这世上所有的温暖美好皆离自己而去。他对魔界的回忆中找不到梦纨这个名字,她只存在于这虚幻的倒影世界里,可他对梦纨的感情呢?心口是热的,想起梦纨的笑容时仍欣喜着,他便晓得,原来这份情是真的。
梦纨是梦境力量的容器,是他的力量给了她意识,但梦醒,这倒影中的世界便逃不了崩塌的命运,而梦纨,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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