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慢慢上抬,盯住了赫伦,阴涔涔的,“你为什么不说话?你难道对我冷清的家宅没有异议吗?我要你说话!”
赫伦环视四周。
厅殿的大门紧闭,玻璃窗里面的房间黑漆漆的,没有烛光,昏暗得象聚了一团缓缓流动的黑雾,沉闷而邪恶。以食郊野腐尸为生的乌鸦停立在屋檐尖,传来沙哑苍老的声音。黑褐色的枯藤紧紧缠绕,象黑色的冥河水一样淹没了围墙,错乱地伸向中庭。
赫伦觉得,呼吸一口这里的空气,肺部就会充满黑色的气雾,自己也离死亡更近一步。
“格奈娅呢?”赫伦问,“你说你十天没有与人说话了,你的养母呢?”
布鲁图斯等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他放松地呼出一口气,眉毛掉了线似的一高一低,眼睑不停打颤。他的眉线呈悲伤的倒立,嘴角却勾翘起。
他干笑两声,“你问了……你终于问了……”
他的手扒紧桌边,硬生生地大笑,十分狂躁,好象他的喉咙是干草枯木堆积形成的,没有一点人类该有的圆润。他的笑容疯癫,脸上流着泪,拼命捶打着石桌,敲得咚咚作响。
“终于问了啊……我就是为了等这个问题才一直没动手啊……”他抹掉眼泪,笑着说。
赫伦猛地攥起拳,心脏犹如高悬在喉头,警惕地砰砰直跳。
“她死了,被我一刀刀捅死的。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血……最后我把她的肚子剖开时,她的肠子就象蛇一样钻出来……她的心脏就和我的拳头一样大……”
“你杀了她?!”赫伦脊背发凉,惊声道。
布鲁图斯指着他的脸,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你吃惊的表情就和普林尼当年一样!”
“你杀了你的养母,绞刑台就是你的皈依处。”赫伦沉下脸色,“你甚至大胆地在信纸上盖印章……冥河与你仅仅一步之遥。”
布鲁图斯漫不经心。他胡乱地抓了抓头发,慢吞吞地咂着酒,脸色愈发苍白,手指开始颤抖。他看似很豁然地笑着,眼珠却在乱晃。
“我杀了我最爱的母亲,我没有理由活下去。人在糊涂时犯了错,总要在清醒时付出代价。不是嘛?”
赫伦沉缓地开口:“我以为象你这种人不会有付出代价的意识。你打算伪造遗嘱谋财害命时,可是不遗余力的!”
布鲁图斯喝光最后一口酒,乜斜地看着他,面露不屑,象个蔑视王法胡言乱语的疯子,有种破罐破摔的张狂。
“那又怎么样呢!”他有嘲笑的语气,“人本来就是卑贱下流的生命,有什么不能忍的呢?!”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死死搂紧襁褓,脑袋不受控制地乱颤。他的呼吸越来越短促,象哮喘病发一样,汗水成道从额角流下。他的脸色又青又白,黏在皮肤上汗珠在月光下花花亮亮的,使他的脸象被火灼烧一样面容尽毁。
“我……要给你看样东西……”他艰难地说,声音从牙缝里挤出,“跟我来……”
赫伦将手腕上的短剑捏在手里,小心翼翼地跟上去。
两人走到紧闭的厅殿前。
布鲁图斯突然惨叫一声,弯下了腰,嘴巴夸张地咧开,手颤巍巍地搭上门把。他象一只被盐粒腌渍的蠕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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