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陈撷浩回去把众人聚集起来,把情况说给他们听,自己则回县衙修书一封,派人送去驿站,与其他折子一起送往京城工部。
这是本朝□□定下的规矩。□□本是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因为连年大旱,赋税沉重,酷吏当道,民不聊生。万般无奈之下,□□在农田振臂高呼,历经十几年的征战,终于打下了这片天下。
正因为是庄稼汉出身,□□明白农业的重要,和农民的苦楚。因此,他在位时定下律例,每州每府皆有数名能工巧匠担任疏浚郎一职,专司本州本府的水利灌溉建造要务。
只是在武帝年间,发生了一起大案,最终武帝将调遣疏浚郎的权利收回到了工部,但凡有官员要请疏浚郎,就要修书一封直接送往工部,工部会按照折子的先后顺序来进行安排。
陈撷浩虽说对此并不抱有太大的期望,但他心中还留有一份念想,万一有人能想出法子,把那河水引到庄稼地里,桐花县的灌溉就再也不用愁了!
因此,他当晚就召集了桐花县中的几户农家,以及县中的木匠、铁匠等能工巧匠,一群人围着炉子商讨这件事。
“他说的都是真的?”其中一个木匠有些不信,“我们桐花县这么多年来都为水发愁,恨不得发一场大水算了,他一来就能解决?”
陈撷浩说:“也不是他发现的,是他身边的那个小孩,有一次偷溜出去发现的。”
陈升也在这里,他想起那天霍玉对他的虎视眈眈,不由说:“那小子就是头没驯化的狗!拿着火把就想打我!”
陈撷浩瞪了他一眼:“那天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问过李虎和其他人了,都是你自己自作孽!进山的时候怎么说的?不许动手!要不是那小孩,你是不是就准备把郭湛安给杀了!”
陈升讪讪地缩着脖子,可还是忍不住给自己辩解:“反正这县令都不是好人,杀了就杀了呗,说出去就是他自己不小心摔下去,扭断脖子的。”
嘭!
陈撷浩闻言,重重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众人虽然不明白陈撷浩为何突然大发雷霆,都战战兢兢地跟着站了起来。
陈撷浩气愤地指着陈升道:“我告诉你,你要是想杀人,也别在我们桐花县动手!要是拖累我们,你自己瞧着办吧!”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这郭湛安可是朝廷官员,要是他被杀了,朝廷岂有不派人仔细调查的道理?若是查到是他们桐花县里的人动的手,恐怕整个桐花县都不得安生了——毕竟,在上一任县令还在的时候,可是有不少人梦里都恨不得把人给杀了的,若是追查下去,恐怕在场不少人都是有嫌疑的。
陈升也知道自己食言,尴尬地揉着脖子说:“县长,你就绕我一次吧,你也知道我这张嘴没有门,有一出说一出,但也就是说说。”
陈撷浩难受地揉了揉眉心,说道:“陈升,你这个脾气一定要改改了,这个新县令我总觉得和以前那个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照样鱼肉百姓!靠他们我们就等着饿死吧!”有人冷不丁说了一句,立刻受到其他人的认同。
陈撷浩也不愿意去立刻改正他们的观点,只是说:“不管怎么样,这条河就在那,如果能想出办法来,把河水引到我们这边就好了。你们也别管县令,先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在开春前想出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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