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臭来劲!人家姑娘又清秀又斯文,配你我都觉得糟践!去先把床单洗了去!回来找我要相片儿!”
父皇发了话,儿臣也不得不听,又贫了几句,纪轩老老实实洗床单去了。
老式双缸洗衣机里,水流哗哗地注入,手扶着洗衣机边沿,冲着里头一点点被浸泡洇湿的床单,余醉未消的纪轩,脑子里凌乱不堪,不知自己想的是昨夜聊了那么多,今早就凭空蒸发了的俞阳,还是那个父亲口中传说的,清清秀秀,漂漂亮亮的,未曾谋面的姑娘。
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最开始,最最开始的迹象,究竟是什么?
是因为他仅仅看了你一眼而瞬间燥热?还是因为他看你时毫无他意而骤然冷却?
俞阳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可以真心喜欢上谁的人,可是面对着纪轩,被那双修长的,漂亮的指头摆弄着发梢,被那好听的,有点儿痞气的嗓音灌入耳朵时,他还是燥热了。就算摆弄他发梢的指头只是在为他打摩丝做造型,就算那嗓音说出来的话只是询问他这样弄是否满意是否喜欢。
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有站在自己身后的家伙,俞阳眼神有几分迷离。
他恍惚中快要忽略了自己置身于一个胡同中的小破理发店,快要忘记了对面墙上是已经有点斑驳的镜子,快要意识不到坐着的是会吱吱响的老式座椅,快要听不清挂在窗台边的蓝牙音箱里,放的是“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烟。”
“挺好的,就这么着吧。”回应了一句,他很是潇洒地挑起嘴角。
这,是他继上一次参加了纪轩房顶烧烤趴体之后的第二个星期。
连续好几天,都没见到那趴体的组织者,中间只是偶尔刷刷朋友圈聊聊微信而已,俞阳有种从骨头缝儿里冒出来的空虚。他想抓个机会跟纪轩再碰面,可又觉得这个机会若隐若现唯独抓之不着。问那小子什么时候过来兑现另外两次免单,纪轩给他的回复则是一串语音,短短几秒,告诉他说过几天吧,不急呢。
你别不急啊……咱哥们儿想见你啊……
心里叨咕了两句,俞阳给了自己一个嘲讽的笑。
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搞的。他堂堂开酒吧的高富帅,怎么就这么想见一个胡同里剃头的?太邪行了吧,他俩根本连熟悉都不能算是多熟悉呢。
至于吗……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自问,而就在接过电话之后,我们这开酒吧的高富帅,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狠狠丢了个“至于!”,他抓起车钥匙,直接找那个胡同里剃头的了。
“啊?啊??”正坐在小沙发上,手里端着个磕磕碰碰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搪瓷饭盆,用有点儿奇怪的手势攥着筷子,往嘴里扒拉炒肝的纪轩,一脸懵逼,瞅着杀了他一个出其不意的男人,“你再说一遍?”
“我大后天有个采访,时尚杂志的,主题是美食?美酒?美色,到时候肯定得拍照,我想赶紧换个发型,你……你怎么这么吃包子?”
本来想问问你有没有空,视线却不由自主被对方诡异的吃法吸引了去。俞阳眼看着那厮一边应声,一边啃包子,但并未连皮儿带馅儿一块儿吃下,而是把咬破了的包子堵在嘴上,紧跟着,都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再拿下来时,包子里头已经空空如也,再然后,他又眼看着对方把一大块带着芡汁的炒肝塞进包子皮里,并终于塞进嘴里,吃了个满脸幸福感。
“你这……吃包子还带中途换馅儿的?”俞阳看得懵逼,快要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那是,你不知道老子舌功了得么。”纪轩说得牛`逼,语调听来平稳,眼神却是唯恐别人听不出他话里的深梗。
“我还真不知道。”当然听得出深梗的聪明人哭笑不得摇了摇头,“那……怎么着?能不能帮我弄弄头发?”
“成,没问题。”咽下包子,放下缸子,纪轩站起身,拽了拽衣襟,“你信得过我就成。”
“那肯定是信得过啊。”看着那扣上饭盒盖子的漂亮指头,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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