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莫羡勉强笑笑,拧开瓶盖灌了大半瓶,觉得精神好了些。
“接着我们开车去难民营。虽然只有50公里,可因为下雨路很难走。也许你不知道,整个朱巴只有总统府门口有一段柏油路,其他地方都是土路。”陈述华无奈地笑,看着莫羡,建议道,“我今天把物资送到难民营附近,明天还会来机场接一次货。不如我找个地方让你先休息一晚,明天再送你到关医生那里。”
莫羡知道陈述华是好意,可她一刻也没法等下去了。一万公里她都飞过来了,现在她跟他之间只有五十公里的距离,让她怎么等?她解开了安全带坐起身子,对陈述华说:“谢谢你,我还是今晚跟你们过去吧。”
陈述华有些担心地看着莫羡,可碍于并不相熟,便不好多劝。
因为下雨,往卡车上装货的效率变得极低,送货的卡车车队的出发时间是晚上八点半。在朱巴没有手机信号,莫羡无法跟关忆北联系,她求助于陈述华,陈述华说车队只有一部卫星电话,目前不在他手里,待会儿车队停下休整的时候他去要回来给她用。
就这样,在瓢泼大雨里,车队驶上了前往市郊的路。
路上,莫羡才体会到路况不好是什么意思。
落地喀土穆的时候,她只是觉得那里有些陈旧,有待发展,而在朱巴的历程,却让她深深感觉到南苏丹的极度贫困。她到过许多国家,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国家的首都的夜晚如此黑暗。一路上她只在一小片区域里见过灯光,之后便漆黑一片。
漆黑意味着没有电力供应,没有电力便意味着落后与贫穷。
卡车的灯光穿过雨幕,照到一些稀散的民居,不外乎是茅草做顶的圆顶小屋,像是清朝的管帽,低矮又脆弱地种在地上,在大雨里瑟瑟发抖。
落后的另外一点证明是路非常不好走,颠簸不断,一个大坑接着一个大坑,车轮经常陷到泥地里,人们下去合力推车。走走停停,莫羡却也没好意思再去要卫星电话。
直到晚上十一点钟,车队停下了,前面的人跑过来通知他们有一段路被河水冲下来的泥给埋住了,不能继续往前走了。
莫羡跟着陈述华下了车,她打着伞,可是雨势大到打伞也没有用的地步,她几乎是一下车的裤子跟上衣就湿了。
他们走到车队最前面,在车灯的照耀下,看到小山一样的泥土埋住了路面。
“今天下午雨太大,白尼罗河泛滥了,把泥冲到这里。”一个人用英文对陈述华说,“不能往前走了,车队原地休息,明天天亮了再看情况。”
陈述华同意了。莫羡问陈述华,是否可以跟关忆北取得联系。陈述华要来了卫星电话,可暴风雨天气里卫星电话失灵,根本打不出去。
莫羡急得很,关忆北根本不知道车队的情况,他只知道她今晚会到。如果她不到,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她问陈述华这里距离难民营多远,陈述华说大概两公里。如果路不被堵,开车的话几分钟便会到。
莫羡咬咬牙,问:“步行过去的话,可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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