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了,谢谢!”
这节课上得一贯动人,虽然南夏的眼睛总会扫到钟文皓,但他却表现得异常普通,在大学语文课本上涂涂画画,或是开开小差动动手指,然后念念有词地发发呆。
铃声响起的时候,南夏终于合上了书本:
“建议你们可以去读一读鲁迅的《彷徨》和《呐喊》,这节课结束了。”
刚说完这句话,走廊里几个欢声笑语的女生便绕着一个挺拔的身影过来了。南夏抬头瞥了一眼,才发现柯皓正盯着她从教室后面的窗户一路走过来,南夏接住这个对视只是朝他勾了下唇,教室里就已经有女生走过来主动做起介绍:
“南老师,那是我们音乐系的新老师,你请了两周假,落伍了吧?现在可是大家议论的焦点呢!”
“音乐系我不认识的老师多着呢,加一个也无所谓。”南夏把黑板擦了,转身便端起书,还有那包糖:
“您说他有没有女朋友?听说咱们系好几个女生蠢蠢欲动呢。”女生走到南夏面前,偷偷问她,而她却笑而不答,反倒是女生身后,陡然传来一个声音:
“那她们可能都没机会了。”
南夏抬起头,才发现是钟文皓站在她身后,而男生冷冷的声音则把原本八卦的女生吓了一跳。男生没有理睬她,他看了南夏一眼,然后开口:
“南老师,现在有空吗?我有点事想和你说。”忽然郑重其事的模样惹得南夏忽然有些不自在。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可南夏知道他们俩心里都波涛汹涌。
所以女人点了点头,便陪着钟文皓朝琴房走去。
夏末,台风边缘卷着湿气和初露端倪的秋意,将教学楼路上的长发和长裙都吹得肆意飘扬。他们俩逆着人流,走得很闲适。南夏本就做好要与他推心置腹聊一聊的准备,只不过他却比想象中平静太多:
“我报名了柴可夫斯基的音乐比赛,最近都忙着准备。”
“嗯。”
“其实之前就在纠结要不要去赛,最后踩着报名截止报了。”
“这个比赛难吗?”南夏抬头问他,而迎着风的男孩儿,脸上却挂着自信的笑容:
“难,但不难就没意义了。”
“……”南夏没有接话,她总觉得他会做出这个决定,仿佛和自己有一些关系。
“大夏,那天我脱口而出的话是真话。能说出来我已经很佩服自己了,而且还当着第三个人的面。”他背着书包说道,“可能你不知道,柯皓后来又和我聊了几次。”
这句话果然让南夏惊了惊,她抬头看向这个男生的时候,他的表情却还是平静的:
“怎么说呢,我很佩服他,他确实就像书里写的才华横溢。不仅仅在音乐方面,其他很多方面,他懂得也多。”男孩儿说道:
“嗯……”南夏开始脑洞柯皓和钟文皓聊天的场景会是怎样的:
“我虽然反驳他那都是你写出来的,可后来我也明白,对他来说,一切没有投机取巧的可能。书里写的就像舞台上演的,怎么呈现这么好的状态,说到底靠的还是书里没有写到的默默练习”他揉了揉鼻尖继续道,“大夏,你的每一本小说都有那么一个悲情男二,可我觉得每个男二都是你自己。”
“……”南夏愣了楞,她扭头看向钟文皓,这句话仿佛一下子让她明白了什么,比如她为什么在小说里看到柯皓总会心疼他,为什么总和他那么合拍。潜移默化,她把自己写到了他身上。
男孩儿抬头,风里有一种青草涩涩的气味,像极了现在的钟文皓:
“不过这个故事里,我好像也成了悲情男二。”他低声说着便自嘲地笑了,“不过我比你小那么多岁,理应比你走得更远。”
“嗯?你的意思是我已经老掉牙了?”南夏怎么觉得这话里带刺儿。
“是啊,你以为自己有多年轻?”
“哇,说放弃我了,立马连恭维都没了?”南夏倒也大大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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