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了,谁偷了,拿出来,拿出来,概不追究。”显然这是徒劳的。
“齐啦。”车门开启,呼啦啦的四五个人一起下车,飞快的奔向马路对面,消失在破旧的路边厂房背后,留下车厢里长者锤胸顿足,骂骂咧咧,想要追出去,但显然不实际。
“遇上这样的事情尽量不要出声。”H告诫我。
“为什么?”
“他们有刀的,还不止一个人,你没看见,四五个呢,司机都不敢惹。”
“那长者挺可怜的。”
“没办法,当黑咯,这种事情也见得多了。”H轻描淡写。
其实,九六年和伯父下广州交委培费的时候,刚下车,在火车站站前广场也亲见过明抢的,看着别人枕在行李包上睡觉,一扯袋子,拖起就跑,被抢者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爬起来追,哪里追得上,坐在地上痛哭,活生生,电影一样,我一直都不愿相信那是真的,这天又见到这情景,只见那长者的休闲裤袋被刮开的口子比裁缝的手法还要精准,露出一道白花花的大腿肉来,可怜,可怜了。
后来我们也下车了,经过这样一个插曲,我们转了摩的,转过几里乡道,拐过几条巷道,“到了到了,就在前面,河对面就是了。”H兴奋起来,脑袋像高佬那样往右边甩两下,抬手捋一下额前垂下的头发。我们跨上渡船,随船靠岸,顺着河堤,繁茂的芭蕉树煽动着象耳,像是欢迎。
大河旁边是小河,小河旁边是屋舍,到处芭蕉林立,绿树成荫,H领着我沿着小河,过了小桥,前面独立簇拥的几户人家,楼房两层半,外围装修简单,屋前一块空地,烫了水泥,四周种了果树,有荔枝,有芒果,芒果树上挂满果实,沉甸甸的。
“哦,个仔返嘞喽,个仔返嘞喽。”
眼前两个女人,H介绍一个是他母亲,我叫她阿姨,一个是他的大妹,我们互相点头微笑,他的母亲很高,很壮,皮肤黝黑,笑声爽朗,他的大妹形容和她母亲相似,表情显得腼腆,让我们进入客厅,客厅里还有一个女孩儿,纤瘦娇小,肤色较之他们三个都要白皙,正在埋头书写作业。
“哦,好热哦,这天气。”
他的母亲一直乐呵呵的,拉开冰箱,拿来雪碧放在桌上,催促她的女儿去取来杯子,给我们倒上,叽叽咕咕的和她的儿子拉开话匣,一眼看得出来,这两母子,久别重聚,实在亲热,他们说着我听不太懂的本地语言,时不时的说几句广州粤语,招呼一声,H帮着解释一番。
“嘿,你父亲呢?”
“他出去做事了,可能要晚饭才回来。”
晚饭的时候,他父亲买了好多菜回来,多数是河鲜,鲜虾,活鱼,还有贝类,青菜是院子外围河边栽种的,就地取材。
夜幕还没降临,院子里摆开了桌椅,桌面上摆满了美味,大盆小盆,有的油炸过,有的还是生的,桌子中央一个小煤气灶,上面一个玻璃钢盆,煮着调过味的开水。
“来啦,过来食饭啦。仔啊,叫你同学坐上来,吃饭啦。”
他的母亲里里外外麻利的忙活一阵,一桌丰盛的菜肴呈现在眼前,他的妹妹摆上碗筷,还放了雪碧和椰子汁,就等我们坐上去。我们都没有喝酒,他和他的母亲解释说他父亲喉咙不好,不能喝,家里一直也没有买酒,H知道,我本身也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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