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冬离卡壳了,半天没回应。
怎么回事,忘词了?
我刚一抬头,视野里闪过一片阴影。廖冬离猝不及防地凑过来,我们的鼻尖碰到了一起。然后他微微歪了歪头,又往前
凑了一点——
世界上最高的山峰是珠穆朗玛峰,世界上最深的海沟是马里亚纳海沟,好望角最初叫做风暴角,人在死海里能够漂浮,
地中海气候的特点是……
我高中是地理课代表,每当极度震惊、兴奋或慌张的时候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会跑到我的脑海里。
那其实只是非常短暂的一秒钟,嘴唇一触即离,廖冬离直起身子,恢复到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我的大脑正竭力消化这一切。我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因为在几秒的沉默过后,廖冬离慌了,结结巴巴地解释:“对,对
不起楚辞,我只是想试一下……”
如同剪指甲时突然剪到肉,疼得我一个激灵。我终于从神游中苏醒了。试一下?我想这一定是廖冬离说过的最好笑的话
了。
我推开他站了起来,用一种令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冰冷语气说:“滚。”
“楚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背对着廖冬离,听见他不停地重复“对不起”。
可我真的受够了。不管他是真傻还是假傻,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心。这个游戏我不玩了,不玩了。我不愿再被他消遣了
。
后来廖冬离走了,还帮忙带走了垃圾。
等周身沸腾的血液冷却下来,我才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我不打算收回,也收不回。独自
站了很久,我终于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我暗恋的对象亲了我,于是我失恋了。
廖冬离就是有这种本领,凡事只要跟他扯上关系,总能有一个意料之外的收场。
其实我不太难过。爱和不爱各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我很早就有心理准备。失恋之后放声大哭、乱砸东西之类,也完全没
有。这些桥段大概只存在于电影和小说中吧。真实的情况是,失恋之后根本打不起精神,哪有发泄的力气。
我又恢复了每日练琴的习惯。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录歌和拍mv耽误了一段时间,手感怎么都找不回来。倒不是弹错,就
是感觉不对,矫情点说,摇滚不起来。
有一次我气得差点把琴砸了,幸好最后一丝理智阻止了我。这把吉他是我的身家性命,将来混不下去了还要靠它在街边
卖唱呢,可不能砸。
minor的宣传到现在还没铺开,我心里不详的预感渐渐加重,左林飞也很焦虑,他跟我说公司都在传张绰又傍上了一个
金主,最近时常出入公司。
我明白他的暗示。张绰和我不对付众人皆知,但推出minor是公司高层通过的计划,况且歌也录了,mv也拍了,只差临
门一脚,我不相信张绰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再撬一次。
嘴上安慰小左,其实我心里也忐忑。当初声乐老师的恐吓,如今看来更像是提醒。纪哥从拍mv起就心事重重,也许那时
阻力就已经存在了。我给纪哥打电话,开门见山地问我们的组合是不是黄了。
纪哥骂我:“急什么,你以为全公司都围着你俩转啊,等着!”
纪哥凶巴巴的,我却稍微安心下来。我知道他一定在为我们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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