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夜急走,准备投靠温州的一户他母亲家的亲戚。走了几天几夜,饿了吃些山间野果,渴了便喝些溪水,累了,便在山洞,抑或着破庙歇息。
连续几天,只吃干粮和野果的日子,让他体力急速衰弱。这晚,突然便下起了大雨。他用袖子挡着奔跑,运气极好的看到不远处有一间破庙。
喜不自禁,他赶了进去。把破庙里的稻草铺好,捡来枯枝和庙里剩下的香油生火。
瞧着自个身上湿黏的衣服,容心远犹豫的半响,还是去将破庙的门关上,寻了根粗大的杆子撑住。
罢了便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亵衣褪去,露出身上裹着绷带的身子。皮肤光洁滑腻,在火光下透着暧昧的光。
容心远解下发带,一头长发软软的泄了下来。刚准备褪去裤子,便感受到一股凉风袭来,风中还带着股血腥味。
竟然有一个不速之客,从庙里破败的窗户里,翻了进来。来人捂着手臂,面色不善,凶狠的朝容心远瞪去,结果一看之下,反而便愣住了。
容心远又惊又怒,他忙着将湿哒哒的衣服拿起,手忙脚乱的想要穿上。结果那人一句话便把他定在了原地。
“喂,你是男是女?!”那人这般说道。
容心远动作一顿,很快便回过神来,他动作不停,将湿黏衣服牢牢裹在身上。那个人捂着手臂,不紧不慢的朝他靠近。
他抓着衣襟,退了几步,很是戒备的看着那人。怎料到对方直接在火堆旁坐下,开始脱起了衣服。
容心远不由厉声道:“你做什么!”
那人动作不停,甚至是有些无奈的看他一眼:“一惊一乍的做什么,难道真的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家?”
说着眼神轻佻的在他胸腹间溜了一遭,容心远自认为他样貌虽不阳刚,但也不秀气。怎么说也不会被人误会成女子,那人只不过是调笑罢了,而他这般一惊一乍的,却是有些奇怪。
他瞧着那人衣服脱下后,露出血淋淋的手臂,便知这人是要处理伤口。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容心远不由脸上发烫。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保持戒备,抱着自己的包袱,便开始寻找合适的地方。
直到退到安全距离,他惋惜的看了眼自个生起来的火堆,微微叹息。
如若不是这位不速之客,他今晚倒是能睡个安稳的觉呢。坐在角落里,他无事可做,便开始打量起那位男子。
那人脱去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漂亮结实的肌肉,宽肩窄腰的,麦色的肌肤冒着汗水还染着血。
混着着火光,上面的好几道伤疤都清晰可见。看起来便透着一股野性与生机。那人脊椎处一路到肩胛骨的地方,刺着一条黑色凶猛的蛟龙。
容心远猜测这人的故土该是洪涝之地,常发大水。那里的人有这个习俗,在身上纹着鱼种,希望洪涝时能够避祸。这么想着,倒也该是个可怜人。
容心远的眼神不由的柔软了些,想着大家都是背井离乡的苦命人,倒是把对方身上一看便是人为的伤口给下意识忽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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