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山直奔车后门——打开——探头进去——咦?田螺姑娘?
许愿也吓了一跳,她知道司机接了个电话,可她一心想着回家回家回家,完全没意识到,会有人猛地拉开车门。
林一山左侧下巴一胀,扯着多半个脑壳闷乎乎地疼。可能是弯腰低头,头部充血,再加上窄仄的空间里,相机变成了女孩,他原本已经适应的牙疼,猛地更疼了。
天光映雪,更显车里阴暗。暗处只有一对亮晶晶的眼睛。
出于本能,林一山钻出车来,求助似地看向司机。司机以为相机丢了,叨着烟急吼吼地钻进去找。当然没丢,压在许愿书包下面,司机拿出来,递给林一山。
林一山从大年初四开始牙疼,公子有疾,李望负责照顾生活起居。谁也没想到,李望把脚崴了。本来二人玩得乐不思蜀,想滑完雪再走,可一伤一病,只好初五回家。
牙疼让林一山有点烦躁,拿了相机,转身就走。
许愿还没回过神来,先后探进两个脑袋,一个长歪了脸:一边脸蛋大,一边脸蛋小;另一个是寸头司机,许愿认识,可寸头对她,没有面对大方乘客的讨好和尊敬。
“老妹儿……”司机没关车门,撅着屁股跟许愿说话,“我特别想赚你这钱!真的!”
林一山拎着相机,停下脚步。
“我特别想赚你这钱!真的!可是你看这路况,我……”
林一山听见车里一个弱弱的声音:“哥,我给你加钱,我有急事。”
“我知道你有急事!你没急事也不能上我的车!可我开的不是飞机,它得在路面上跑啊……”
“二百五。”
林一山噗嗤一乐,不免暗暗感叹,这司机也真敢要。
“三百。”车里人的语气有点急切。
司机再三表态,不是车费少,是实在走不了,许愿终于同意下了车。再放眼望去,停车场已经没有能动的车了,全是原地趴窝。短短几十分钟,大部分车顶已经积了近十公分的雪。
就在刚才,许愿带路,三口人趟着大雪,走到火车站西侧的长客总站,当然,客车也停运了。
在客运站门前,三人分别。许愿父母往家的方向,许愿回到火车站。
许爸许妈有点生气,觉得这女儿被奶奶惯坏了,自己想什么就是什么,任性到极点。两人边叹气边雪地跋涉,许妈总还是不放心,给女儿发条短信,告诉她如果五点前火车不通,就赶紧给家里打电话,好接她回家。
许愿没回短信。
在寸头司机之前,许愿问过两个等客的出租车司机,前两位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寸头司机的乡音给了她一丝希望,直到坐进车里,又被撵下来,一瞬有如神助,一瞬又被贬下凡。
眼前只有一条路,通往侯车室。
站前广场本来一马平川,因为下了雪,才有曲径通幽。
“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才成了路。”中学课本尽是魔咒,许愿停下来,四下张望。
林一山的目的明确,他要去侯车室。他从未经历这么大的雪,雪落在头上,像一层薄薄的蚕丝被,户外的凉意让他的牙痛暂获缓解,周身舒爽,只剩左侧脸颊在发烫。
打车未遂的女学生停下来,茫然四顾。
林一山也不由自主放慢脚步,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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