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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走,我们都还在原地。

文伯出事后,原单位仍然有人赶过来探望,文伯孑然一身,琐事只能由母亲接待。望着前来探望文伯的人得知他已经西去,无不憾然流涕。

而这一天最黑暗的时刻,是文伯被浓浓的寒雾包裹永远埋在黑暗中。

回来后没见到父亲,母亲也闭口不提,追问之下才知道父亲也住了院。

当我在ICU的玻璃墙外见到安然沉睡的父亲时,我才知道母亲说出那句“家里需要你”的时候,心里多么惶恐无助。

☆、第八十七章

如果将过去定义为一场战争,那你是我历史的天空里永远无法退散的硝烟,我能从那里看到曾经的腥风血雨,也能感受到向往未来光明的决心。可是今生如果不能在一起,何不放爱一条生路,你将历史抹去,我也丢盔卸甲,就像,从来没有过这段回忆、这场战争。

父亲在半个多月后醒了过来,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不太愿意说话,偶尔看见我在旁边走来走去会突然把身体支起来,我以为他想跟我说什么,但是我走过去他又转过头,躺下继续睡觉。

一次趁着母亲不在,他轻声问我:“你文伯走的时候送别的人多不多?”

我正帮他削着苹果,看他盯着我手里的水果刀一动不动,就赶紧把水果刀换成勺子。

我说:“问这干啥,追悼会当天人不多,但是后来陆陆续续来了好些个人。”

父亲搓着双手说:“那就好,你文伯生前最怕孤单,人多热闹,可惜,我没能去送送他。”

我舀了一块苹果递到他嘴边,说:“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情?”父亲问。

“文伯是不是独生子?”

父亲见我这么问脸色立马变了,推开我的勺子夺过苹果咬了一口说:“不用你削,我牙又不是不好。”

可是他嚼着嚼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接着捂着脸嚎啕大哭,当时手上连着输液针,胳膊一动,手背就是一片殷虹。

母亲在这段时间内安排了文伯的后事,有部队的领导帮忙,事情比想象的顺利很多,只是还有人得到消息陆陆续续赶过来,但见到的只是一张嵌在木框中的黑白相片。

追悼会当天下午,我跟母亲作为文伯家属接待吊唁的宾客,临近傍晚走进来两个人,准确说一个是走进来的,另一个坐在轮椅上。

我看他穿着警服,年纪跟文伯差不了多少,以为他是文伯的战友。

他在文伯遗像前鞠了三躬,然后推着轮椅上的女人走到我们身边,我们准备鞠躬答礼,他却两手托起我跟母亲,说:“使不得,对不起,辛苦你们了。”

我跟母亲莫名其妙,他说:“这些本应该是我们的事情,可是……”

他说不下去,眼泪直往外涌。轮椅上的女人牵着他的手,他越哭越凶,最后折回去跪倒在文伯的遗像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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