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奇怪。
「我就是想看看的你能把我怎么样,」聂齐倚着酒柜,抬眼的时候的额头都是褶子,「我已经和孔家断了关系了,以后我做的事儿,都跟干妈没关系。」
「一边说没关系,一边又干妈,你们还真是关系好,难怪当初有那种传闻。」
被切割的光线落到孔一棠身上,她的头发都萌上了那种有些灿黄的光,看人的眼神依旧轻蔑。
很多时候粗暴能解决很多问题,但如果想滴水不漏,还是得花很多功夫。
当初蒋航只教了她以暴制暴,教了她随心所以,无论她做什么,后面都有家人帮她。
这么多年下来,她自己也稍微收敛了一点,世界上能无师自通的事儿太少,剩下的都得自己琢磨。
就像这种场面,这种缠绕成死结的问题,到底要怎么才让自己喜欢的人不被人动一根毫毛,就很僵了。
蒋家是挺有背景,当初把聂齐送进去的理由有点搪塞,但聂齐的确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但是现在呢,那个伤了应昭的小孩认罪不指证,尽管知道他是收了别人的钱,但他就是不承认,终究还是不了了之。
孔一棠有点烦躁,她想做那个可以完全保护应昭的角色,但是却还是一次次地让对方受伤,还处于不安定的氛围中。
但她不想去假如她俩不在一起,因为她们变成彼此,终究比之前她一个人暗中窥探好得无数倍。
又有点自私,保护不了又想占有。
她深吸一口气,最后问:「你想要什么?」
聂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有点惊讶。
他是疯子,孔一棠也不予多让,可能还更疯一点,当年被他打断了腿,第二年回到孔家还能面不改色地面对这帮人,小时候就性格深沉,大了还是阴阳怪气。
「要什么?」聂齐笑了一声,他的声音很哑,让人听着很不舒服,像是刀跟石头摩擦的那种钝感,但偶尔冒出一律尖锐,发刺。「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你孔一棠现在也有怕的时候了?」他看着孔一棠,室内昏暗,大白天都得开灯,现在灯没开,只有排风扇能透出几缕光来。
孔一棠就迎着光站着,外头的日光落在她的脸上,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是什么神情,但也不会柔软就是了。
这个女人,也挺狠的。
聂齐是在孔一棠被蒋家送回孔家的第二周才被下套送去坐牢的。
所以他和孔一棠一起在孔家的那一周在多年后还很清晰。
拄着拐棍的姑娘对自己的房间在三楼也没什么反应,拄着拐棍每天往上走,偶尔会出现饭桌上,拐棍的笃笃笃声敲在木板上声音特别容易辨认。
对这个突然要长住的人,徐宛诗人前倒是喜笑颜开,孔一棠他爹反正只有晚上在,偶尔问一句过的怎么样,也没什么下文。
至于孔和光,叫姐叫不出口,只有徐宛诗拧着他才开口。
聂齐自己跟看好戏似的,他读书不好,一身腱子肉,本来就是徐宛诗之前跟的男人捡来的,男人被徐宛诗联合别人弄死了,他也无所谓,比起硬梆梆只会毒打的男人,他跟喜欢徐宛诗这种柔声说话心思歹毒的女人。
能养得起他,救他出苦海,他就认她,喊一声妈也没什么。
但不妨碍他在学校里喜欢单林黛那种老婆脸的女人,温温柔柔,以你为主。
而孔一棠,豆芽菜似的,一个没长开的丫头,狠厉倒是率先发芽,有一天聂齐大半夜回来,还看到徐宛诗端着点心送到孔一棠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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