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人。”他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恋恋不舍,但终究缓缓放开。
她眸中的星光黯了下去,平静地直视他,“我就是那种女人,俗得不能再俗了,不爱穿黑只爱穿红的女人。”
那夜两人分道扬镳,再没有见过面。
沙坤想,大概是他太惯着了,她才越发蹬鼻子上脸,晾几天自然就回头了。所以当他看见那熟悉的窈窕身影走过来时,不免小小得意:看,果然就来求和了。
等不及搭跳板,径直翻过船舷,跃入河中,趟着齐腰深的水跑上岸去,迎向伍薇。
小和尚趴在船尾,笑嘻嘻地往下看,“嫂子可算来了,这几天吓得我跟揣着个铁锚似的。”
旁边的歪脖松了松裤腰带,“可不嘛,吓得我都不敢去找船娘了,今个总算能松快松快了。”
小和尚挤兑他,“还去?昨个都被鸨母追债追进茅房了!”
两人哈哈大笑。
伍薇人到跟前,只说寄虹有事。听寄虹说完,沙坤便爽快地答应明天一起去会会那些海商。
寄虹见他眼神一直往伍薇身上瞟,会心一笑,“那我先回了,薇姐你不用送了。”
伍薇欲要同去,沙坤抬手按在她肩上,她侧身避开,却留步未走。目光在他腰间溜了一下,低声问:“那天……没伤着你吧?”
他感觉她仍是关心他的,心里乐起来,那股子不正经的劲头又窜上来,“这个啊,不得你试试才知道么?”
她不笑不嗔,郑重地凝视,“沙坤,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究竟把我当作什么?”
他微微一怔。若在床上,他绝对可以完美回答,但要亲口说出,却觉舌头都僵了。
她看穿他的窘迫,替他答了,“你认为我是你的女人?”
废话!难道他表现得不够卖力?他翘起大拇指朝后一指,“兄弟们都知道!”
她怅然一笑,若有所失,“可除了他们,还有谁知道?”敛了落寞的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缓慢但决绝,“我不是你沙坤的女人,我冠的是包家的姓。”
穿着湿衣的他站在呜咽的河风里,仿佛坠入塞北的冰河。
那一夜,沙坤失眠了,大概是自他出生以来的头一回。
寄虹回家途中,经过焦家瓷庄时,见灯明门净,与之前萧条破落的景象大不相同。心中纳罕,焦泰身陷囹圄,谁人却要重开瓷庄?
她并没放在心上,回到霍记,见严冰正在等她,说要去茂城公干几日。
灯下,两人脉脉对视。本有瓷务河运等等诸事未了,千头万绪,此刻心底舌尖却仅余一句话:
“我只不放心你。”
“我只不放心你。”
两人异口同声,话落相视一笑。两双同样清澈的眸子里,映出的只有对方的面容。虽未明言,皆知叶墨心怀不轨,但种种困厄,都不及眼前人万一。
严冰温言道:“若遇棘手之事,莫要勉强,待我回来。我会加紧行事,速速赶回的。”
寄虹伸手按在他唇上,“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呢,忘了大夫叮嘱过不能劳累的吗?不用挂着我,照顾好自己,回来若是瘦了,我定然不依的。”
这话有些霸道,但严冰只觉一颗心都绵软酥麻了。笑意更浓,将她手指轻轻移开半分,本是想开口的,却舍不得唇上的柔腻触感,拢着她的手又按回唇上,无意间竟像是一个吻了。
寄虹心头霍地一跳,千回百转,竟不能言。
启程那日,她丢开一切去码头送行。两人站在岸上说了许多话,直到船上的小夏招手催促,严冰才不太情愿地登船。
寄虹望着长河浩浩汤汤,白帆远去,怏怏低眉,忆起年少时读的一首词来: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当时只觉矫揉,此时方解其味。
作者有话要说:平行空间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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