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皱起眉来,上下打量着江牧云,张张嘴想反驳她,却被江牧云一摆手给噎回去,“不用跟我抬杠,我没打算拿你当心肝捧着哄着,说的都是大实话。实话难听,你听得进去便琢磨一二,听不进去便从耳朵里倒出来扔了,不强求。”
徐婉从小被爹娘捧在手心里长起来,纵然后来被她爹骂过打过,但那也是成人之后的事了。童年里的徐婉是没受过委屈的,是以性格上就被养得有几分“说不得”,此番江牧云劈头盖脸的几句话让她活像被扇了两个大耳光似的丢人,当下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吭气了。
江牧云满意地下了楼,回到她的铺盖卷那裹一裹薄被,熄了油灯,片刻便沉入梦乡。
徐宅难得有了一夜安生,转天晨起大伙纷纷精神矍铄,徐夫人领着两个丫鬟从厨房搬了各式点心包子码进了木楼里。
徐夫人脸上终于有了零星的光彩,她几度犹豫,还是在江牧云啃包子的时候开口问道:“不知道江妹妹是用了什么法子,劝说婉婉的?”
江牧云被包子噎了下,心想总不能说是恶言相向,挖苦讽刺,那徐夫人八成要把她撵出去。
她放下包子,高深莫测地笑了声,“徐小姐这乃是心病,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夫人一味把她锁起来自然是没用,越是关着她,她越是要唱反调,倒不如顺着她去。没了父母这一重阻力,她或许能清醒点。”
徐夫人放下筷子,又掉了眼泪,江牧云叹一声,从她进徐宅到今日,徐夫人每见她一回便要哭一回,大约是苦楚攒的多了,稍稍一碰就要溢出来。
“江妹妹有所不知,我这也是没办法。我家老爷不在了,如今这里里外外就剩下我一个,我不这样看着她,天晓得她还要出去惹什么祸端。”徐夫人一双眼睛从里红到外,手里的帕子不停抹着眼角,“老爷就是为婉婉才给气的重病……家门不幸。”
“既然如此,那我倒不明白了,”江牧云偏头看着徐夫人,“夫人又何故要请我来东昌府为徐小姐画骨,关她一辈子就是了。”
徐夫人叹出口漫长的气,“这一年多来,她整日寻死觅活,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我只怕留不住她这条命……不管怎么说,能活着就行。”
江牧云正要开口,余光却瞥见一个人影从翠竹后闲庭信步地绕过来,她拿起包子堵上自己的嘴,看谢公子风度翩翩地踱进来。
徐夫人赶忙抹干净了泪痕,招呼谢柏尧坐下,随后又嘱咐几句便离开了,留下孜孜不倦啃包子的江牧云和谢柏尧大眼瞪小眼。
灵犀被江牧云支到一边去歇着,往日伺候徐婉的丫鬟此时更是站的老远,似乎半点也不想跟徐婉扯上关系,只要有人能看着她主子不从木楼上蹦下来,她就远远观望着便可以了。
江牧云喝了半碗粥,把包子咽下去,纳闷地看一眼谢柏尧,“我说谢公子,你这个表少爷来的还挺勤啊?”
“怎么说我也是做兄长的,不能不关心。”谢柏尧把玩着他特意带出来的扇子,道,“再者,江掌柜是贵客,把你晾在一旁岂不有失礼数。”
江牧云被他灌了满耳朵胡扯八道,懒得跟他掰扯,话锋一转道:“徐婉这事倒没那么打紧,不如你跟我说说谢宅死的那十二个人和曹员外一家的死因?”
谢柏尧“啪”一下展开扇子,摇了一摇,“眼下只知道我家里死的人和舅父一家子确是死在同一个人手里,可老掌柜死在两年前,已经无迹可寻,难说是不是相同的凶手。”
“他们都用五瓣白花标记,就算不是一个人,也有脱不开的干系,”江牧云垂眼看着鞋面,“我师父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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