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些几乎是窦氏家臣的几位,是仰仗着窦太后要撑腰,才敢就这么进了麒麟殿。
思及此,刘彻的眼底骤然划过刀锋般的厉芒,汹涌的杀意顷刻便浮上心头,甚至诱惑着他不想按捺这种眼下要不得的情绪。
……他实在是积攒了太长时间的负面情绪。
所幸理智尚存,他还是将自己心头的杀意压抑下来,转作一丝复杂。
虎符在太皇太后手里,如今他又动之不得,若是太皇太后用这虎符来逼他……
刘彻几乎是反射性地低头去看自己腿上睡得正熟的人。
那披散开的乌发青丝就垂落在自己手边,这么多天他曾在这人睡着的时候珍宝似的攥在手心里亲吻……世人说得对,很多东西只有失去过才知道其意义——从前他只知道自己珍视这人更胜己命,那许负后人一言之后他时常在夜里辗转难眠惶恐不安,可直到这个人真的不见了,半个月……那么多盏茶的时辰,他一点点数着过去的记忆苟延,尚有希望他就已经忍不住想毁了这个要他等待的世间,他甚至想干脆所有人都死掉好了,这样是不是我就能立刻寻到我的哥哥,纵使化作尘埃也要缠/绵。
等到他不知道熬过了多少盏茶,再也挺不住昏过去的时候,他对自己发誓——
从这一刻起,为了得到哥哥你,无论于人于己甚至是于你,我都会不择手段。
……若恨,便要你恨极了我。
……若死,我便带你一起去。
你会怪我么,哥哥?
你且怪我吧,哥哥。
☆、第97章臣谏言【9.1
窦太后到了麒麟殿的时候,宫殿里还是一片安寂;殿下的文臣三五垂首站立,殿上的纬纱遮掩得不露痕迹。
侍官刚一禀报,那几位文臣就忙不迭地争相见礼,而那殿上的纬纱里面,却像是没人听见,还是那么安静。
修养平息了几天的太皇太后见状,心里虽然是不满,却没有流露出来,向着一早就铺摆好的位置去了,“……老身今日不请自来,皇上勿怪。”
阶上纬纱里仍旧没什么声音,殿里的气氛一时也诡异起来,殿下的几个文臣都是暗暗地抹汗,唯恐皇上与太皇太后翻了脸,殃及他们这些池鱼。
所幸眼见着太皇太后脸色愈发沉下来的时候,殿上纱帐里也传出了皇帝的声音——
“——朕批阅奏章失了神,竟没察觉皇祖母驾到,请皇祖母宽解。”
这话说出来之后,旁人倒不在意真假,只求面子上过得去罢了。
在听得皇帝开口之后,文臣中看起来年纪最大的一位与似是无意扫视过来的窦太后对望了一眼,便上前一步作礼道:“启禀陛下,臣有事启奏。”
纱帐里刘彻把玩着手里那人的墨发,声音平淡,眸光清冷:“……嗯。”
被这一声似是而非搞得云山雾里,那老臣眼睛转了转,也顾不上皇帝到底是要听还是不要听,还是硬顶着压力开了口:“臣等深知陛下感怀先帝,谨守孝悌,无心后宫子嗣之事;然陛下之后妃子嗣为国之重事,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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