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得住性子?
他蓄养外室的消息又不知怎的没捂住给传了出去,端柔长公主本就是睿宗千娇百宠娇养着长大的,初一听闻就手痒难耐,不惜亲赴交州给了高润离好大的没脸。
此事一度沦为金陵中流传甚广的笑话,只鲜少有人敢在高润离面前提就是了。
苏俨昭话一说完,萧澈就没忍住笑出声来,高润离含怒瞪过去,又碰上他毫不示弱的回瞪。
收回目光,高润离生硬的转移话题,从怀中取出一份公函,递给负责转交的容晏,口中道;“下官是奉沈中书之令,负责金陵勋贵的税赋收取的,苏相常在理政堂,应当比下官更清楚新法才是。”
眼见着容晏将公函放到了苏俨昭桌案上,高润离稍停片刻,续道;“穆宗登基时,苏相初封镇国公,至今四次益封,凡一万四千一百户,均在岳阳一地,爵禄之多自不必言。就不知……苏相准备好了没有,三成。”
高润离身上没有封爵,除了与端柔长公主成婚时睿宗赏的封地,只谢烜登基时给他加了千户封邑。
就这样,沈居劝他为变法做个表率为天下先时他还肉疼着呢,以己度人,他当然认为无论是谁都不乐意将到嘴的肉再吐出来。
不愿意才好,沈中书变法之心甚是坚决,最好争起来,大打出手天昏地暗,逼得永安宫那位不得不下场。
当上虽仍以苏俨昭为相,到底跟交州旧人更亲近些,届时结果如何……
不问可知。
他正浮想联翩着,却见苏俨昭点了点头,从书案上取了封封好的信笺来,递在容晏手中示意转交给他。
“沈中书住持变法甚是操劳,本相因身体缘故不能襄助太多,却也不能拖累了变法施行。”
“岳阳一地今秋的收成已然报到户部了,有账册可供复核,凭信笺可至金陵城外的苏家别庄兑取银票,就劳烦高额驸走这一趟了。”
这是提早就准备好了的?
薄薄的信笺突兀的落到手中,即使接连过了两个人的手,依旧没有多少温度。
高润离突然觉得掌心处捏着的东西烫手起来。
好半响,搜肠刮肚没想出再停留下去的理由,他才匆匆站起身来,手中捏了那封信笺告辞离去。
目送着人走远了,苏俨昭也无心再翻书来看,从堆积如山的纸疏中抽出数日前的那一张落了几个名字的宣纸来,定定的看了半响。
高润离……
多年不见,还是跟记忆中一眼城府不深,至少不大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像是突然想起,他看向萧澈:“之前那个叫程翊的,审出什么来没有?”
萧澈的思绪还停留在适才的场景上,没太留意着四周,半响才反应过来苏俨昭是在问自己。
眼前闪过地牢中那人死死咬着牙硬撑的模样,萧澈摇了摇头,迟疑道;“他不肯吐实,玄卫已拿了画像跟名讳去几座府邸周围排查,排除了一些。另外那日交手,属下觉着他的身手似乎很有些特别。”
他也十分讶异,分明没存死志的人,居然能抗住玄卫近半月来无休止的刑讯。
“排除了哪些?”苏俨昭挑眉问道。
“顾太傅府,端柔长公主府,”看了看令泽居紧闭了大门,萧澈犹疑着道;“沈中书府邸防范过密,一时还未排查完全。”
“身手有什么特别的?”
“当时动手只觉身法轻灵招式不俗,事后细细想来,他的剑招似乎与玄卫修习的剑招有些相似的地方。”
跟玄卫修习的剑招相似?
苏俨昭模糊间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又觉得眼下这个想法跟之前那个全然不同,不由有些
委决不下。
将那张落了几个名字的宣纸重新放好,苏俨昭豁然起身,道;“走,去看看那个不肯吐实的刺客。”
他想一出是一出,萧澈闻言迷惘的抬起头,只见人都快走到令泽居的门口了,忙不迭的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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