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站立不住,双腿一软,跪倒在化金水里。这化金水比当初雁国暗道里的可浓的多,剧烈的疼痛疯狂涌入大脑,她此时却忧心起脚上的绣花鞋来。这么可爱好看的鞋可不能被化金水泡坏了啊……
阿白闭着眼,仍在颤抖着,庄意映单手紧紧搂住他,另一只手抠进墙壁里,倏地运力于臂,踏着墙壁用力一蹬,缩起腿,单手挂在了墙壁之上。
这样着实难以坚持,她的额角露出冷汗,顺着脸颊滑落进衣领中,又疼又痒。庄意映渐渐觉得有些体力不支了。她苦笑,原来尸体也会觉得累么。
庄意映丝毫不敢松懈,纸将军还未出现,若是他此时发难,她得留神护着怀里的阿白和小貔貅。
她晃晃头,这气味是涩蝴香么?为何如此影响神志?
疼痛难捱,她心里的焦躁之火越烧越大,将那一丝儿胆怯烧成了一把灰,庄意映低声道:“小貔貅,你可能瞧见哪里还没被化金水淹没?”
她低头眯眼,隐约瞧见小貔貅点了点头。
她接着说道:“你只会说阿白两字对吧?你来为我带路,向左言‘阿’,向右言‘白’。”
小貔貅叫出了一连串“阿阿阿阿阿阿阿阿”来。
庄意映嘴角一勾,双脚踏住墙壁,身体绷直,几乎与水面平行,一点点的向左边爬去。
她的身上难受的很,强迫自己想些旁的来分散注意。这地窖里杀机重重、邪祟众多,再加上纸人带着的涩蝴香,足以让人颠倒性情、神志模糊直至困死其中。实在是不像是个藏匿之地,倒像是在看守着什么。
她忽然疑虑陡起,听阿白的描述,普通的纸人“活”过来一个月后便会破败,这纸将军就算是带着再大的神通,说到底也只是纸糊的物件,他又不若这些纸片小人会飞起腾空,是怎么在这满是化金水的地窖里待上这么多年的?
而且这纸将军竟能在被火烧了后还能行动自若的屠光一城的人……她的面色难看起来,阿白又没见过应野平,他怎么知道那个屠了城的人是不是那个用纸糊的?
会不会,他当时看见的,其实就是那个假“陆抑非”?!他先是循着癫邪兄的踪迹找到了鸣英山,杀了山鬼姑娘和癫邪兄,夺到了云居雁的蛋,而后为了取得温养云居雁的生魂便就近到了邕城,屠尽了城中之人!他“帮”阿白把人们复活,只不过是要用这些纸人做存放魂魄的容器罢了,那些邕城粮草库的卫兵的魂魄就是献祭给了这地下的云居雁!
眼见非所实,阿白也只是一个少年,他看见的听见的不一定就是真相啊!她怎么不经头脑的就到了这里,还连累了息衍!
庄意映忍不住的懊恼自责,诸多事连接成片不合时宜地一股脑的涌入她的脑中,她本就有伤受创,再急火攻心、被涩蝴香惹得烦躁不安,忽然眼前一花,脚下踏空,又向化金水里掉去。
她闭上眼,疼她还能受得住,只是眼睛若是再被侵蚀,彻底瞎了就不好办了。
“庄婵!”
这是息衍的声音!他没事!
她在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里,松了一口气,息衍总是来的这么及时。
息衍站在念尔剑上,一手抱着她,一手拎着阿白,向地窖出口处飞去,他的声音颤抖着:“对不起……”
庄意映闭着眼,歪头靠在他的肩膀,双手搂住他,好像个受伤的小兽般,想从一个怀抱里得到宽慰。
息衍小心翼翼的放柔了声音,愧道:“我来迟了,你、你……你哪里痛吗?”
庄意映的鼻子有点堵,声音听起来闷闷的:“痛、特别痛,哪里都痛……”
息衍手足无措了,他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来。他把手放在庄意映的额头上,灵力源源不断的向她涌去,她的周身都温暖了起来,身上的疼痛瞬时消退了。庄意映眨眨眼,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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