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犬子和母亲住在外祖父家,然而年初外祖父病逝,舅母便将他们逐出家门。丰里和竹里很近,隔了座山头,犬子也曾和外祖父到竹里卖米,他认识路。
又不是一定要依靠着舅家生活,犬子觉得他长大了,能养活母亲和自己。
抵达竹里,母子俩就住到西岸去。犬子以前来竹里卖米,曾在西岸那空宅子里过夜。宅子有门有窗,还有榻灶,就是一个现成的家。
刘母会织布,刘犬子会种田,生活虽然艰苦,但还能活下去。
母子俩在竹里安置下来的第一天,便有位无赖到窗后偷窥,被犬子射出的冷箭吓跑。犬子凶悍,不容人欺凌。
犬子把家门前的一块荒田开垦,撒上豆种,正好阴雨连日,豆田长出了成片的小苗。这荒凉的宅子,逐渐有家的气息。
随后刘家母子又在吴家店那买来一头羊,犬子每日把它牵到河畔吃草。
这是头十分健康的白羊,脖子上拉着条粗麻绳。犬子怕它蹭伤,把羊脖子处的麻绳缠块破布头。养个三四个月,便能配种生育小羊,这是此时四壁徒空的李家最重要的财产。
先前因为羊绳没绑牢,被羊挣脱,跑到对岸萝卜田里薅萝卜叶子。羊又不是人,打它也不懂。犬子挨了庄家仆人的训斥,自此每次放羊,都会拴好绳子。
却不想,好好将羊拴在西岸吃草,却被那对“兄妹”把羊给牵走了,实在欺人太甚。
先前犬子在门前开垦,这对“兄妹”就不时跑来戏弄他,被犬子撵出桥,想来是就此结怨。
“把我的羊还来!”
犬子怒叫,他抓着弓,在庭院里搜索他的羊和那对“兄妹”。
“你可是住在河对岸的那人?怎么称呼?”
既然找上门来了,总不至于不理会,而且眼前这孩子暴躁、凶恶,可不好惹。
“犬子。”
犬子恶狠狠回答,如果不是眼前这人温和,说话彬彬有礼,他才不想理会。
“犬子,你在这里等候,我将羊牵来还你。”
庄扬想这是小名,穷人家的孩子,往往没有正式的名字。
“不行,叫他们出来,偷羊贼!”
犬子怒骂着一长串难听的话语,他瞥见二楼一个小孩的身影,目光一瞪,吓得阿平将头缩回去。
这番声响,早引得仆人注意,甚至庄母也从房中出来,站在二楼木廊,朝下张望。
“羊不在这里,我带你过去。”
庄扬拍拍手上的泥土,无论犬子如何暴跳如雷,他神情依旧淡定自如,言语平缓,再暴躁的人,只怕也要被他这性子磨得没了脾气。
“扬儿?”
庄母在楼上看得心惊,她也不知道缘由,见二儿子要跟这脏兮兮男孩离去,连忙唤叫。
“阿母,我去舅家牵头羊还他。”
本来想帮妹妹遮掩,既然已经被阿母知道也无可奈何了。
“大庆,你跟上去。”
庄母瞅见站在院中的老仆人大庆,赶紧嘱咐。
大庆自然是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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