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又能救活多少人啊,这笔账可有得数算了,这要是再全都种上你现在培育的品种,那可最少要整整翻一番的产量啊,这事儿要是真办成了,全国都推广开来,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一定亲自报奏皇上,为你请功...”
“请不请功的就算了...”
陈平出声打断了余佑章的话:“余叔,俗话说得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要推广我说的那套种植方法,光是基础设施建设这一块儿,就得花费不少的银两,泥耕保水,高筑水池,低挖深井,安装压水装置,这可不是咱们落河县每一户百姓家里都能出得起的钱,我也是从家奴过来的,一般的百姓家里,一年到头,一家人总共也就五六两银子的总收入,可是管着整整一大家人一年的生活呢,你要让他们再掏出三两银子来办这些事情,可非得要了他们的老命不可...
粮食产量之所以一直迟迟上不来,多半还是在看天吃饭,风调雨顺的年头也就罢了,可要是稍稍出了一点点干旱,要是仅凭百姓自己挑水来灌溉,又能减缓得到多少灾情?”
余佑章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是啊,这些年新皇登基,和突蒙国大战不休,输多胜少,年年割地赔款,各方大臣都已经颇有怨言,朝廷也是囊中羞涩,想要申请到朝廷的款项来办这事儿,是难上加难了,想要办这事儿,恐怕还得从咱们县的府库想办法了...”
陈平接着又道:“粮乃民之根本,至于余叔你说新的水稻品种的事情,小侄也一直殚精极虑,这事儿可出不得半点纰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虽然今年试种的数据小侄还没有全部统计出来,不过从眼下我陈家庄的庄户们种植的情况来看,总体情况还算不错,相比前些年那种退化返祖的现象已经不那么明显了,回头余叔你取一些回去,也别忙着全县推广,先在官田里试种一下看看,等到后年的时候再大面积推广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虽然搞什么水稻培育这是陈平穿越之前的专业课,可涉及到百姓的生死存亡,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涉及余佑章的乌纱帽,陈平也不得不谨慎谨慎再谨慎。
“好吧,你担心得也有道理...”
余佑章叹了一口气:“我还是先推广种植方法吧,基础设施什么的,建在哪里也不亏了,一个乡一个乡的推广起来吧,百姓都已经这么惨了,大不了我从县里的府库里调拨银两便是...”
二人正说着话,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在前院吃得肚子挺得老高的小厮伸着脖子喊道:“大人,天色已晚,咱们要是再不回去,恐怕就要关城门了...”
余佑章走出客厅的大门,看了看天色,聊得意犹未尽,面有不舍道:“看来真得走了,这事儿就先这么定下来吧,回头你这边收了谷种我便派人来取...”
往前走了几步,余佑章又叮嘱道:“对了,府试的事情这一次你可得不能再不参加,咱们县的县试今天已经放榜了,这些天你也准备准备,安排好家里的事情,尽早去州府,顺便也去李大人府上拜会拜会,这些年李大人可老念叨你这个落河县的第一大骗子呢...
哈哈...可别一天脑子里就只想着怎么赚钱,满身的铜臭味儿,有时间多参加参加一些文会,名望这东西在读书人的圈子里也是一笔看不见的财富,可别到时候科举都中了,到了朝堂上因为这事儿被人弹劾你目中无人,让皇上对你有意见,那可就冤枉大了...”
“嘿嘿...”
陈平跟着送了出来,笑出一口的大白牙:“知道了,你也悠着点,这一口吃不了一个胖子,凡事当量力而行,小心过犹不及...”
余佑章匆匆忙忙的往外走,送出陈家的大院,目视着余佑章不过才四十来岁就已经略显老态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陈平心里忍不住一阵阵的叹息,当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勤政为民,待人有热心的好官了,迂腐有余,可灵性不足,办事情总抓不住重点。
堂堂的一个县令,竟然将县衙的事情都交给了县丞和主薄来打理,搞个基础设施建设,试验新品种这些事情哪里需要他来亲力亲为的道理,你可是县令啊,抓住权力,发号施令难倒还要人来教吗?
这一转眼都五年了,看见余佑章成天忙成狗的样子,表面上事事都是为了百姓,可落河县却被他越治越穷,百姓越过越苦,陈平每次面对余佑章的时候,总听他说一些忧国忧民,死而后已的话,心里一酸,这到了嘴边劝他要掌权的话就总是说不出口了。
对余佑章,陈平心里有句话早已经憋了很久了,那就是:“你特么的到底是成天忙的那样卵?要不是因为你有个在朝廷里当大官的大伯,你丫早被人轰成渣渣了,还当个毛的县令...”
盼在门边,直到余佑章都已经走得没了影儿,不多一会儿便看见老娘拉着陈苏苏在一群丫鬟的拥簇下从庄子里溜食回来了。
“余大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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