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捂着心口缓了好一会儿,艰难地起了身,又差一点儿跌坐回去。
“朕过得很艰难。”赵玄并没有注意到赵青动作的不自然,“朕有很多不得已——朕有很多很多事情无人可以诉说。朕也想做一个好皇帝,朕不想成为母后手中的傀儡,朕是为了我们,为了你和朕。将来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人前,将来朕可以肆无忌惮地做想做的事情——这都是为了我们。”
赵青小心翼翼地护着胸前,扶着旁边的书架站稳了,此刻他并不太敢再靠近赵玄了,他从赵玄的脸上看到的是荒诞和癫狂,仿佛是陷入了自我当中,已经无法清晰地思考。
赵玄忽地又沉默了下去,他颓然在旁边的榻上坐下了。
“朕……”他犹疑地吐出了这个字,抬眼看向了赵青,“朕与你是同胞的亲兄弟,朕不会害你。”
赵青不再试图从赵玄的话语中找寻出有理有据还尚存理智的地方,他恭恭敬敬地后退了两步,道:“天色不早,陛下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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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赵青第一次在夜里离开昭阳殿,但大约应当是他心中最怅然的一次。
张骏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生怕出什么岔子,又怕被人看到,这左顾右盼前后打点的样子倒是显得有些好笑了。
赵青原也无意为难张骏,只是胸前的伤口方才磕到了,此刻觉得呼吸都有些泛着疼痛,只好走走停停,原本距离西内就远,等到好不容易回去西内,又回到了长生殿,都已经三更时分了。
喘着粗气躺倒在了床榻之上,赵青却迟迟没有睡意。
心口那若有若无的疼痛和闷的感觉,让他时而觉得呼吸不畅,又时而觉得冷汗直冒。
这夏夜的晚上,竟然折腾得他一时冷一时热。
倒是范女史在外头守着的时候觉得异常,进来看过之后便急急忙忙喊了太医来看过,等到太医来的时候,赵青已经发起了高烧。
这样动静自然是瞒不过长乐殿的,祝湉知道之后亲自跑了一趟长生殿,一直守到了早上赵青高烧退了,才回去了长乐殿给刘太后复命。
刘太后静静听着祝湉把长生殿的事情说完,又把来龙去脉给解释了一番,然后讥讽地轻笑了一声,道:“可见圣上的确长大了,从前哀家说这些的时候,他对哀家说兄弟情谊,现在显然是自己已经有了想法,所以都忘了当初自己是如何对哀家说的了吧?”
祝湉无法评价这些了,于是只好道:“圣上或许只是一时间……一时间被迷住了眼睛。”
“被什么迷住了呢?”此刻刘太后的语气是冷静的,甚至在说起赵玄的时候,还带着几分评判的味道,“哀家看来,他只不过是长大了而已,并非被什么迷了眼睛,也并非是鬼迷心窍。长大了,便想着要独立,便觉得哀家管了太多,哀家事事都不能让他如意——若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儿也就罢了,任性也好,骄纵也好,至多不过是与母亲闹一闹矛盾,可放在这天家,便是一件大事了。”
祝湉抿了抿嘴唇,道:“娘娘,圣上好歹与娘娘这么多年的母子情深,倒也不必这时候——这么说了,倒是显得您与圣上之间的关系淡了。”
“从前哀家便说过,哀家对皇儿是有感情的,但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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