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一年多,他沧桑了不少,暖色的灯光下,一双眸子微微模糊,虽说多了几分深邃,但却少了以往的几分精神,胡渣这边看不出异样,可修得极短的鬓角却已有些浅浅的花白。
不过,我似乎理解错他的意思,就见他摇了摇头,说:“你比以前内敛许多,要是以前的你,估计一甩车门,就直接走人了。”
我不语,扯着嘴角笑了笑,想了想以前的自己,的确是变了,没以前那么的执着、倔强,可他何尝不是,他也没以前那么的主动与自信,大家都变了,仅仅只是一年的功夫。
这时对面,见我的笑似乎有些苦涩,也不似从前一样问我怎么了,而是以沉默取而代之,我们于是一下又没了后话,气氛很快冷了下去。
但片刻,我真的是耐不住这种特殊的沉默,于是开口问道:“……你最近过得怎样?”
刘胖子抬眼看了看我,淡然道:“还好吧,辞了税务局的工作后,开了个厂子。”
我本只是没话找话,可他的回答无疑叫我吃了一惊,这些年来他精心谋划,好不容易才坐上这位子,怎么说辞便辞?想来他有他的打算,我于是转移话题问:“那月柔姐呢?她还好吗?”
刘胖子依旧是淡淡然的回答着:“她也还好吧,听说他爸帮她找了个洋博士,她蛮中意的。”
我吃惊更甚,迟疑了下,试探问:“……你们不是订婚了吗?”
刘胖子回答的倒也直截了当:“要领证的时候我反悔了。”
我眉一皱:“你想清楚了没有?这种事情玩笑不得,你这样做值得吗?”
刘胖子笑了下,一如既往还是淡淡的,只是这次竟有种叫我莫名的涩意:“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我想过很多次了,这么多年来,我们也都分不清亲情爱情了,有些事搁在我们心里,勉强在一起还是不行的。”
我隐约能猜到刘胖子口中的有些事是什么,只是我不想去提,就连我左额的那道疤都在轻微发痒,似乎在提醒我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那她呢?她怎么想?”我低着头,看着碗里冒着热气的汤汁。
刘胖子拿筷子的手忽然一僵,尽管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脸上涩意更浓:“……她说,不是她的,她也不会强求。可,说完后她就哭了,我也哭了,毕竟二十来年的感情了,即便大家都发觉不对了,但真说出口时,心里总不是滋味。”
我听着一涩,不知道要该不该安慰什么,就听他接着道:“后来,她爸和她弟弟都来找过我,富人财大气粗,说要报复我。不过,我没等到什么报复,应该是月在背后给我说情。但我也做不下去,于是辞职,来这里开了个厂子,就是……就是……”
说到后面他竟变得有些吞吐,我奇怪,问:“就是什么?”
刘还是犹豫了下,才道:“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就是你工作的那个厂子。”
“我……工作的厂子?”我一愣好会,回过神反倒释然了很多,解开之前心中的诸多疑惑。
而对面刘胖子见我脸色并无异样,便不多提了。只是,说到感伤处,他也着实兴起,开了一旁的烧酒,道:“多少陪我喝点吧,这离我那里也不远了,待会走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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