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呼吸间散发着,我不敢看他的双眼,只是低着头看了一眼茶几后,问道:
“酒都喝完了吗?”
那一瞬,我感觉他就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没有拘束,没有距离。
而他很自然的往旁边一趟,指着桌上:
“红酒管够,只是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我的身子微微往前倾,倒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
“那就聊聊呗,你叫什么名字?”
问完这话,我趁着还有点清醒,环顾四下,发现房间里的装修风格都是黑白灰,若在平时应该是高大上的风格,但眼下却给我一种压抑的气息,仿佛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一般,令人浑身不适。
他嘴角微扬,似笑非笑,眼神中的挫败感一览无余。
“听过一句诗吗?安歌送好音,我叫宋安戈,戈壁滩的戈,但此戈非彼歌,送不来好音,还能要人命。”
他的语气很绝望,我都不忍心告诉他安歌送好音的上一句是,横吹多凄调。
我只是轻轻问了一句:
“看你这年纪,不过四十出头吧,结婚了没?借酒消愁,不是婚姻终结就是生意失败,想开点,只要不是负债累累,不被人追的满世界乱跑,能够安心吃顿饭睡好觉,人生就不至于如此绝望。”
宋安戈稍显沧桑,但他五官轮廓极好,虽然浑身带着酒味,却也给人一种素净感。
只是听了我的话后,他无奈的叹口气:
“我今年本命年,这个劫,怕是渡不过去了。”
我掐着手指算着,本命年...
“啊,大叔,你今年四十八岁了?看不出来啊,你保养的不错,如果养精蓄锐换身利落的行头,应该就是个三十来岁的大帅哥,说说呗,你为什么想不通,莫非你跟我一样,欠了一屁股债还被人风里雨里的追着跑?”
宋安戈突然坐起身来指着自己说:
“我有那么显老吗?”
我必须诚实的回答他,没有。
猜大他的年纪,只是觉得像他这样住这么大一间房子,把自己关在家里喝闷酒的男人,多半是商场失利。
宋安戈将杯中酒喝光后,使了个眼色给我:“三十六岁也是本命年,你这么不会说话,罚酒一杯,快喝快喝。”
我赔笑饮酒:“罚一杯不够,至少三杯,来来来,喝完这一杯,还有三杯。”
好几杯红酒下肚,我头晕的靠在宋安戈肩膀上,他端详着杯中酒,问我:“看你也就二十来岁,怎么招惹上那群人的,莫非是和现在的女学生一样裸贷,然后利息越滚越大,最后还不上就被人追的爬我家阳台?”
裸贷,我呵呵两声,仰天长叹:
“今天是我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我差点忘了,不过我前夫的新婚娇妻提前三个月给我订了一束鲜花写了一张贺卡给我,你说感人不感人?”
宋安戈大笑两声:“原来你是婚姻终结,别气馁,结束即开始,下一段人生更美,不过我好奇那张贺卡上写着什么?”
对啊,我的婚姻终结了,且阴阳两隔。
我轻念着:“犹忆当年一相逢,万世此心与君同。雪夜化作蝴蝶去,人间比翼笑春风。”
贺卡上写着四行诗,附带着一句铜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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