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在路口碰面的时候,孟春水还领了个人。
那人高高瘦瘦,眼睛小而有神,头发梳得油光锃亮,很像年轻版张学友。他挨着孟春水朝这边走,很熟络的样子。可赵维宗来回看了半天,也不记得以前见过他。
那人却是个自来熟,拉着赵维宗就说:“我叫裴豫,隔壁学校大三的,前些日子跟孟哥在日本认识的。我俩做实验一个组。”
赵维宗礼貌地跟他握手,说:“那我们该管你叫裴哥。”
裴豫大笑,摇头道:“谁厉害谁就是哥,他在日本可是全方面碾压我,我这回就是受教授的托付,顺道把他的成果认证带给他的。”
说着他指了指手里的一兜子资料。
赵维宗老脸一红。他一度认为孟春水提前回来,以前的努力八成打了水漂——现在看来是小人之心了。
裴豫又爽朗道:“北京天儿真好。前几天刚一开放出入境我就赶回来了,在那边待着可把我急死了,菜吃不惯,房租还贵。我天天想着我们三食堂的肉龙。”
孟春水说:“那你得快点回去抢,据说你们学校的肉龙晚三分钟去就没了。”
“不急不急,”裴豫扭头对赵维宗说:“你我知道,小赵对吧,孟哥笔记本里老夹着一张你俩的合影,天天上课也带着下课也不落下,搞得我们都不好意思拉他去夜店。”
“哪张照片?”赵维宗溜到孟春水身边问他,“回家给我看看。”
孟春水耳朵发红,闭口不言,又有些责怪地看向大嘴巴裴豫,却发现那人已然开溜,撂下一句:“你俩慢慢聊,我去抢肉龙喽!”
消失在东门口的自行车流里。
后来赵维宗还是没能把这照片从孟春水嘴里撬出来,这人铁了心似的要弄些神秘。可他后来还是看到了它。
当时他们升了大三,刚开学,物院终于引进了一批先进设备,孟春水在日本的那个实验可以在校内基本复制了,于是就天天领着一群雀跃的大一新生在实验室里没日没夜地捣鼓,颇有些废寝忘食的意味。
赵维宗忍了一阵,终于忍无可忍,他认为让自己男友饿着是对厨艺的一种侮辱。于是每天只要是有空,就提前做好些贴秋膘的东西,放到保温桶里。一到饭点他就拎着小桶从文史楼往新物理楼赶。
有一回上了二楼,在实验区外的休息室里,他正巧看见孟春水开着自己的杂物柜门,正在整理什么东西。
“嘿!”赵维宗悄悄潜过去,孟春水一惊,立马把柜子合上了。
“柜门后面贴的什么?我刚才看见了。”赵维宗扣住他的手腕,作势就要去开门。
孟春水先是发倔,耳朵又红了,最后拗不过这人眼神言语双重攻势,听话把柜门打开了。
是一张照片,端端正正贴在柜门正中央,已经有些发黄,却没有折一个角。照片里是他和孟春水两个,意气风发地站在海边,他自己笑得灿烂,孟春水则还是一脸桀骜。
应该是在秦皇岛?赵维宗记了起来,是母亲给他俩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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