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东西,我吃我的,你都还要来抢,不不不,夫人我现在就随你去!我要殉节!——既然我相公都已经说了,重义轻生,亡躯殉节,你我好说歹说夫妻一场,夫人我这就随你去了!”
说着,方才拿在手中的蓝色小药瓶还有一颗,書%快¥電¥子%書准备就着一倒。
卢信良绝望如死灰地闭了闭眼,仿佛残存着生前最大的一丝余力,他拽住了她,手一把劲儿,狠狠地,将她拖住扯住。
“不,不要为着我殉节,娘子……不要!”
他的声音,苍凉、凄楚。那颗“药丸”,他确实是真的吞进去了。
药进嘴里,滚入了喉间,再流经入腹,如此的干脆清晰利落,他卢信良怎么会不晓得呢?
卢信良是从来不会慌乱、更不会流泪的人。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现在的卢信良,却是满腹的凄楚、心酸、哀凉、以及到顶心如死灰的绝望。他的眼睛,滚涌出什么。在那双清澈而布满血色的瞳仁上。锦绣的倒影还映照在那干干净净、清澈而又绝望透顶的眼眸中。如此的锦绣,如此的美人如玉又如花……如此的上好年华,那韶华亭亭春柳之躯,那如云的乌发,那鲜如苔纸的青春肌理……如今,却是要红颜弹指尽,一盏孤灯相伴了残生……卢信的眼,越来越红了。还有他的那些理想、报复、心怀天下的壮志未酬……
这一刹那,都要统统覆灭。统统走到了尽头。
卢信良到了这时方明白,原来,这就是心疼。
心疼一个女人,到了极致,连关于那些殉道声誉节志都溃不成军。
锦绣以后该怎么办?
还有,还有……
还有他忽然发现竟忘记了她肚子里还有他们孩子的事情……
卢信良吃力地起身。他把锦绣搀起来,“走,你跟我来,”他说,“我有东西要交给你看……”
步履虚浮垂了两个大铁球似的,整个身子东倒而西歪。汗水布满了额头,一滴一滴,从皮肤沁露出来。
他这样子,还真像个即将死去的死鬼丈夫呵!
锦绣的嘴角的笑本来先要悄悄地抿起,然而,抿着抿着,当卢信良步履轻飘、一步一步,不知怎么行走到他书房时候,打开书橱一个纱屉,并给锦绣从中拿递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红漆小木匣子时,锦绣嘴上的笑,也从心底上开始渐渐消失隐没了。
“那是什么?”
要留遗言了这是?!锦绣轻眯起眼,心绪变得莫名复杂。甚至心疼。
“你……把它打开。”
锦绣依言,将那盒子轻轻一揭,打开。
“王翰曾经写了很多封信给你,当时,本相确实厌恶这人之极——”
锦绣还未等卢信良把这话一说完,猛地一抬头,越发轻眯了眼,忽然,她又开始隐勾着嘴角。
“既是他写给本夫人的信,怎么会被你卢大相爷扣押在这里……哦!”
她一顿,“明白了!卢大相爷啊卢大相爷,你说你,你说你——”
你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是不是个大老爷们!是不是个敞亮的君子!
“本相现在才明白……”
“嗯?你明白什么?”锦绣故意拉板着脸,学他,声音犀利,开始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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